李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怕没有准确的答案,有一个说法也行。
“唉,其实白大人也为难。他讲过,无论是谁都有理,无论是谁都不完美。”杨宁这话让李瑈更拿不准了,从怀里摸出一份礼单来,还没有递过来杨宁就拒绝了:“无论你手中是什么,本官建议你收回去,以后也不要拿出来。本官再告诉你一个事情,眼下在我大明京城。能在政务上和白大人唱反调的,不超过十人。而且这十人只是有资格,并不代表意思与白大人相左。”
“请杨大人教我!”李瑈长身一礼。
“这件事情很难,而且白名鹤这个人心眼不大。属于快意恩仇的类型,大明与李氏高丽之间那些事,你我都明白。你知道为什么白名鹤来到这里。不要你们一分一文吗?”杨宁直呼了白名鹤的名字。
从这个称呼上,李瑈第一反应是,杨宁就是在大明朝堂之上,有资格反驳白名鹤意见的十个人之一。
大明有多大,可不是李氏高丽这点地方,号称一亿百姓,那官员更是无数。
大明,没有一言堂。
李瑈身为李氏高丽的王族,自然也是知道两国之间的恩与一个小过节的。大明有些使节来到李氏高丽之后。作法可以说非常的过份了。甚至让李氏高丽上下很是反感,可大明强大,他们敢怒不敢言。
至于高丽呢,在大明立国之后,他们也有许多小动作。
两位都是两国的上层人物,话点到就是了,如果装糊涂这话也就谈不下去了。那么如果选择退让,这个退让的限度在那里。反之。如果退让那么李氏高丽可以得到什么?
“杨大人,请您一定指点?”
“本官指点不了。白名鹤作什么连我大明皇帝都不过问。他斩了倭岛一位王子,抢了一位公主。倭国使节在金殿之上闹翻天,可白名鹤依然安然无恙。后来白名鹤的手下,抢了安南几位大贵族家的女儿,也亦无恙。”
李瑈说,无论是谁。随便对外作战,肯定是重罪。
要是安然无恙的话,那只能代表这个人权势很大,而且受了大明皇帝的信任。
杨宁又说道:“本官对白名鹤的了解虽然不少,但这种大事。白名鹤不说也很难问出来。不过,本官可以告诉你。别用金银财货之类的东西妄想打动白名鹤,白名鹤在广东一年,回京的时候,他的船队带有价值五千石黄金的金银珠宝、香料以及许多珍贵的货物。”
五千石黄金!
李瑈哑巴了,五千石黄金代表什么?折算下来,就是八百万两黄金,折算白银八千万两。这个数字李氏高丽八百年也存不下这么多。
杨宁自然是知道,这财富真正属于白名鹤与大明国库的,只有四分之一。
其余的是欠商帮的货款,还有银票的现银。
“请大人指点!”李瑈真的是急了,他此时已经急得不上能不能作上王位,而是他摸不清白名鹤这个人想要什么,真的按杨宁所说,白名鹤是个小心眼的话,那么一定会对大明与高丽曾经之间的那些事情动手脚。
李瑈不相信,只是靠着广东一省的经营就能够有这么巨大的财富。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白名鹤的手往南伸了。而且手段很可怕,想到杨宁提到了安南几位贵族的女儿,是抢的,那么就代表着白名鹤对南安下了狠手。
大明与安南的恩仇不算是秘密。
杨宁看火候到了,这才说道:“本官只是猜测,白名鹤动了两个心思。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不过白名鹤这个人,倒不是贪心的人,而且能谈的绝对不打!”
杨宁都提到了打,可是把李瑈吓了一跳。
作为李氏高丽的王族,长期以为内心之中对大明的敬畏,还有压力,让他听到打这个字之后,很是紧张。
“请杨大人给些指点!”
“先看白名鹤会送给你们些什么,他送的越多,就代表他想要什么东西的心思越重。北,就是北边境茂山郡。南就是边济州岛。你怎么作?”
李瑈回答不了,怎么作。
“有缓和的余地吗?”李瑈问杨宁。
杨宁点了点头:“有,但眼下缓了,不代表以后白名鹤羽翼丰满之后,还能缓。你真的想要一个建议的话,本官告诉你。你顺着白名鹤,可以看看你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信不信,明天见到白名鹤,你就明白本官的话了。”
李瑈不是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大明人唱的双簧。
但反过来,从李氏高丽派出去的贺新使节反馈回来的消息来看,白名鹤与大明这些高官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多少还有一些争斗。
白名鹤在六部重臣之中,只有于谦一人合得来。
“谢过杨大人!”李瑈长身一礼。
李瑈回去找人商量,眼下他关心的不是王位,而是李氏高丽的安危。
一个济州岛值多少?
那里没有矿藏,种田的产量也非常低,每年运到岛上给守岛部队的粮食就需要十几万石,最麻烦还是那里的人反抗不断,仅是抗税一样就让权贵们头痛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