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也要成为强壮的战士。所以一路上要求自己来背着自己的行李,
当然。也包括那一只精钢打造的大明战刀,一把长度有二尺三寸,他还驾驭不了的大明双手战刀。
“割一把糜子弯一回腰……”精壮的汉子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大步往着还有不知道多远的家里走着。
四年了,一个快要被人遗忘的人回来了。
四年前,半夜起来发疯。提着刀乱砍,然后掉入了一个水窑的他,在陕西都司的特殊征兵令之下,被这卫所的百姓还有几十个老兵绑着扔到了马背上,然后坐上了船。顺着渭河到了西安府,然后又上了船去了洛阳城。
最后进入南京,在上林苑受训。
四年前,都认为这些人肯定会被送到最难打的战场上,就是他娘也没有指望他活着回来。只希望不要象在堡子里一样,去发了祸害其他人就行,要是死了的话,自然也希望上面给个信,也知道家里少了一口人。
后来,百户接到过许多次兵部的文书。
特别是那一次漠北大战,堡子里也有许多兵娃子被往北调,就算不上战场也要帮着运输物资。那一次,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参加了漠北大战。
百户去打听过,只有一个回复,机密机务,不能查。
漠北大战后,又是一个两年,连同最初人被送走,已经四年多了,慢慢的堡子里已经淡忘这个人的存在了。
可一天,巡山的哨兵听到了歌声,这山歌是堡子里的歌。
远远的看过去,四道身影。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一匹马。拉着马的精壮汉子赤着上身,肩上扛着巨大的包袱,一路走一路唱,突然那汉子停了下来,扯着嗓子:“娘咧,三娃子回来了。”
白三平!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哨兵的脑海之中冒了出来,其中一个兵飞奔着冲了过去。不仅是名字熟悉又陌生,人似乎还是那个人,可看起来却那么的不一样。那头发没了,只有短短的一截,脸上是笑容,不再是那一脸凶相。
唯一不变的,却身上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似乎更多了。
“三叔!”年轻人高喊了一声。
“狗子!”精壮的汉子语气明显变的兴奋了,爽朗的大笑着。那年轻人冲着背后大喊着:“来呀,是我三叔回来了。我三叔回来了。”
巡山的士兵六人一队,这会都飞奔着过来,有两个年轻人抬着,才把精壮汉子一个人背着包袱拿动。白三平把女人的包袱扔给了自己的侄子:“这是我侄,我大哥的儿子。”用汉语讲完,想一想女人可能听不懂,又拍着脑袋,用简单的希腊语挤出几个单词来。
女人听懂了,浅浅一笑。
那半大小子却包着自己的包袱不松手,虽然包袱让精壮汉子抢走,扔给了别人。
可那把刀,依然不松手,那怕他已经明白,这位年轻人是他的兄弟也一样。
有回去报信的,有扛东西的。
白三平摸着自己的寸头:“狗子,这头发是没办法,海上风浪大,头发长都是麻烦。所以兄弟们就把头发割了,你是不知道,这海外呀……”白三平有一句没一句的讲着,从小吕宋讲到麻六甲。
讲到那几千条巨舰的威武,讲到非洲海岸的珍宝,讲到了地中海咱大明威风,讲到和奥斯曼人刀刀见血的拼命。
唯一没讲的,就是这女人为何铁了心跟着自己。
堡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迎出来了,一个离开四年,生死不明的回来了。整个堡子是一个百户所,但也是一个家。
“小子,给爹亮一亮刀法!”白三平突然对那孩子高喊了一声,然后将一个布包扔在空中,那半大孩子怪叫一声用力将刀鞘插在土里,然后双手抽刀,刀离鞘一道寒光闪出,斩在了布包上。
数以百计的小银锭在一刀之下,散落在地上。
“好刀!”这一刀,堡子里人人会,名为斩马。战场上,面对蒙古骑兵,将刀鞘插在地上借出鞘那一瞬间的暴发力,象白三平这样的可以一匹马连马上的人一劈两半。
没有人去捡地上的银子,许多人都在称赞这一刀,有这一刀才是堡子里的人。
“老百户,我老白家增一丁,记上。”
“三娃子……,你行呀!”
白三平咧着嘴大笑着:“这些银子,买酒,买肉,挖一口深井。娃子们,捡银子进堡。”
女人们带着那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却是极漂亮的女人去收拾她的屋子,来了就会有一个住处。女人很高兴,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并不是因为这堡子比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富,因为这里象一个家,有温暖的感觉。
男人们则围着白三平听他讲述着这四年来的经历。
“老白家这一次风光了,从南京回来之前听说万岁爷要给白家老祖宗封神,封号武威战神。估计再有个把月时间,关中老白家就会大兴土木建庙。但凡是白氏子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回来之前,我去留了五十两银子,记下咱堡子所有白家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