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玉瓶来,宛清猜就知道是白獭髓,接到手里忍不住就点了点头,这么一瓶子,足够她用的了,又打开看了看,笑道,“果然不错,辛苦姐姐了,回去告诉公主一声,让她放心,七日之后差人来取就是了,再烦扰姐姐转告公主一声,说我有件小事需要麻烦她。”
珊瑚点了点头,要是三姑娘能将公主的脸治好,别说是一件小事,就是十件也不再话下,便点头道,“奴婢一定代为转告。”
宛清忙吩咐梳云去三姨娘的梳妆盒处,取了两盒雪花膏来送于珊瑚,谢道,“麻烦姐姐了。”珊瑚原本是想拒绝的,可看那是雪花膏的盒子,便俯身道谢,带着俩太监就要出去。
宛清要送他们出去,珊瑚阻止了她,宛清便让梳云送他们出去。
回身,却是见到宛容,一脸好奇的看着宛清手里的玉瓶,问道,“公主送你的是什么?”
宛清将瓶子一举,笑道,“不是送我的,这是宫里的一些玉露,让梳云带去半月坊找人制成药膏,说是治脸伤。”
颜容公主脸受伤的事,几乎大御朝人尽皆知,宛容也不多疑,只是,“她是公主,找半月坊制药还需通过你?”
宛清耸耸肩,笑道,“半月坊老板行踪不定,谁的帐也不买,就是公主想找她也是不成的,倒是梳云常买雪花膏,有几分面子,公主这才托的我。”
宛容翻了个白眼,公主还没个丫鬟面子大,那半月坊老板八成是个怪物,遂不再理会宛清,又把目光投到桌上两个盒子上,那才是公主送来的。
只是毕竟是公主送来的,她还是没那个胆子去翻,宛清倒是有些好奇,打开看了一下,一盒子珍惜药材,估计是送三姨娘养身子的,一盒子玉器玩具,是送两小孩玩的。
那边二姨娘见了,心里就有些妒忌,嘴角挤出来一抹苦笑来,“连公主都送了贺礼来呢。”
三姨娘但笑不语,她知道颜容公主是看着宛清的面子上才送的贺礼,不过,凝儿和昕儿能得公主赏赐,那也是他们的福分,就连老太太老太爷见了,也会开心的。
只是,颜容公主为何高看宛清,宛清又有何事麻烦她,三姨娘满心疑惑,只是这会子有外人在场,她不方便多问。
那边老太太听说颜容公主派了人来,忙差王妈妈过来问问,只是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宛清忙向王妈妈解释道,“公主听闻顾府新添了少爷和千金,特地送了贺礼来,再有就是有件小事托我,派了丫鬟传话来。”
王妈妈听了,福身道,“老太太是怕府里失了礼,特地派奴婢过来看看,奴婢这就回去禀告了老太太。”
三姨娘见了便道,“烦扰王妈妈跑一趟了,让三姑娘随你一起去禀告老太太。”
宛清带着颜容公主送的贺礼跟着王妈妈就去了老太太屋里,老太爷和顾老爷都在,公主送贺礼在宛清眼里是一件小事,可在老太太老太爷眼里事情就大了,公主毕竟是君,他们事先未迎接可是大过啊!
宛清行了礼,又把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自然捡能说的说,最重要的打消他们心里的忧虑要紧,老太太听了,方才松了口气,原来贺礼送到三姨娘处是因为颜容公主有重要的东西交到宛清手里,其实大可叫宛清去门口迎接就可以了啊。
看来那东西定是异常珍贵,老太太担忧的道,“既然是公主嘱托,定要小心保管,稍有差池,整个顾府都要跟着遭殃。”
宛清点头道,“宛清知道。”回去就赶紧制好。
老太爷虽心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宛清跟公主交好不是件坏事,看来均儿升迁八成也是看在这孙女儿的面子上啊。
宛清在老太太屋里待了一会儿,又重新返回三姨娘屋里,白獭髓和状纸都还在三姨娘屋里呢,只是回去的时候,二姨娘和宛容已经走了,三姨娘才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你打算找公主帮忙?”
宛清点点头,将头靠在三姨娘的肩上,“女儿是这么想的,七天后,女儿写封信给公主,就将状纸誊写一份夹在里面,只要公主同意帮忙,到时候不但可以帮外祖父伸冤,就连被抄走的家产等也可以还会来,皇帝若是个明君,应当还会让舅舅顶替外祖父的官职,就是升上一两级也是可能的。”从凌清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拿到了证据,就知道他是个人才,朝廷应当予以重用,就算看在颜容公主的面子上也得重用不是。
三姨娘笑着看着宛清,“难为你想的这么远,娘还准备找你爹帮忙呢,如今倒是不用麻烦他了。”
宛清睁大了眼睛,随即笑道,“把这事告诉爹也好,免得哪天舅舅寻上门来,他还不认识呢,如今舅舅手里也握有证据了,娘的罪臣之女的身份也可以摆脱了。”
宛清从三姨娘院子里回去,就着手给颜容公主制舒痕膏,只是过程有些复杂,宛清从晚饭后点灯忙到第二日清晨才制好,还得放在树下埋个几天,第二天,老太太还亲自派人护送梳云去半月坊,宛清对此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但是老太太顾忌的多,她只得让梳云跑一趟了,不过好在买了两窜糖葫芦回来给宛絮吃,也算没白跑一趟了。
七天后,珊瑚亲自来顾府,这一回老太太领着宛清在正厅接待了珊瑚,宛清将舒痕膏送上,还一并送上一个特大的荷包,要不是老太太非得来这么一招,她还真不必费这个事,送到珊瑚手里的时候,特地加了一句,“这个是送于公主的,麻烦珊瑚姐姐了。”
珊瑚点点头,递上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意,“奴婢一定转交到公主手上。”
又对老太太福身告辞,“公主急着用,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三姨娘出月子这一天,正好是凌清衍回到京都之日,距离上回来信正好十二天,那天宛清将信交予颜容公主后,第二天,顾老爷下了朝连朝服未脱就来了三姨娘屋里,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清衍?”记得当年她提过一回,只是毕竟隔了这么多年,他有些记不清了,所以特地回来问一声,他的本意是准备给三姨娘一个惊喜的。
三姨娘一愣,点点头,她都还未跟他说,他倒是直接问上门来了,宛清在一旁听着,就猜到肯定是颜容公主将状纸送到皇帝手里了,不然顾老爷又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顾老爷见了,欣喜的道,“果真是他,皇上准备重新受理岳父当年的案子,还岳父一个清白,看来清衍就在京都了,回头我把他找来,让你们兄妹见上一面。”
三姨娘听了,忍不住笑道,“不用找了,他这会子还在回京都的路上呢,我原是想跟你说的,可他还未到,我便忍住了,不料你早知道了。”
顾老爷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笑道,“倒是我一个人不知道了,你们是如何相认的?”清音素来深入简出,连院门都不出,当初清衍又是发配边关,并不知道她人在顾府啊。
三姨娘朝宛清伸出手,宛清忙上去握住,就听三姨娘笑道,“是宛清发现的,端亲王王妃寿宴那天在端亲王府门口遇见的,清衍跟我是双生子,原就有几分相似,她就多问了一句,没料到真是清衍。”
宛清讪讪的笑着,“宛清不是故意瞒着爹的,只是舅舅还要去临泉州寻找证据,并未在京都多待,宛清想等他替外祖父伸了冤会正式拜访顾府的,那时再告诉爹爹不迟,毕竟他还是戴罪之身。”
顾老爷点点头,如此正好,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到,只是他如今人还在外,又是如何将状纸送到皇上手里的,顾老爷不禁将目光投向宛清,问道,“状纸是你送到皇上手里的?”
那状纸今儿在朝堂引起轰动了呢,一件十几年前的旧案还惊动了皇上,当时皇上说的时候,满朝堂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啊。
宛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上回舅舅送了信来,里面就含了状纸,恰巧那日颜容公主的奴婢给凝儿和昕儿送贺礼来,我便求公主帮忙了,状纸是昨儿送去的。”连她都没猜到颜容公主办事效率这么高,回头得好好谢谢她。
顾老爷狠狠的诧异了一回,她这女儿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昨儿可是当面见的公主的丫鬟,就连老太太当时都在场,她是如何将东西送到公主手里的,这份谋略……顾老爷再次汗颜,要真是个小子,难怪老太爷说后继有人了,这真是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