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早已死了,是他的兄弟和儿子在川陕称霸。当年吴家军抗击金军,屡有战绩,多次打得金兀术落花流水。尤其是和尚原一战,让金兀术丢盔弃甲,一蹶不振,自己都差点受了重伤。但是,金兀术在金国总揽一切军政大权之后,和宋国签订了宋金和议。也因此,金兀术在附件里特意提起的要求是要惩办吴氏兄弟。当时吴玠已经死了,他的兄弟吴麟本来对金战争已经取得绝对的优势,却不得不和岳鹏举一起撤军。金兀术利用计谋,不战而胜,去掉了川陕的心腹大患。虽然赵德基没有如金兀术所要求的杀掉吴麟叔侄,但是,吴麟家族,也就此对朝廷灰心失望,只据守在川中一隅,不再出来。
而且,至今也不曾到朝廷来述职。现在,赵德基山穷水尽,只想到这支军马。大臣一提出来,他立即道:“好好好,立即传召吴麟叔侄护驾。”可是,忽然又想起,川中距离临安,路途遥远,一路都已经被飞将军的人马所拦截,等他们赶到临安,只怕大势已见去了。
赵德基更是心慌意乱:“快,你们这么些人,领着国家的俸禄,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依旧无人应答。这半年来,真真是兵败如山倒。飞将军的声势,无可抵挡。最最主要的是,飞将军所过之处,得到了民众的拥戴,跟朝廷大军的过境截然相反。好的名声就跟风似的,一吹,百花盛开,百姓们口耳相传,朝廷中投诚的人也很多。尤其是那些昔日腐朽的大军,跟见了金军似的,几次交手下来,落荒而逃,溃不成群,很轻易地便被飞将军收编了。
在座诸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这些年,赵德基经营江南,整天蝇营狗苟,在深宫里,只知道穷奢极侈。尤其是他阳痿之后,为了生儿子,就更加变态地ooxx,每年都要从江南各地的民间征选大量的少女。这些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少女,已经充塞后宫,多达万人。民间怨愤死起,莫不认为“我皇似上皇”,都认为赵德基,已经跟他的父亲,亡国之君宋钦宗没有什么两样了。
现在听得他的兄弟郧王在北方拉大旗作虎皮,声势好大,颇有一统天下的架势,当然望风披靡。赵德基的气数,实属已尽了。
赵德基当然不会如是想,见众臣束手无策,更是勃然大怒:“饭桶,草包,你们这些蠢货,白白糟蹋朝廷的粮食……竟然就不思君父之辱?难道飞将军杀来,就不会要你们的狗头?你们也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
大臣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是啊,飞将军打来,自己等人呢?自己等人也跑不了。
还是丞相战战兢兢的:“郧王……那反贼郧王,纠集了那么多势力……”
“混账,什么郧王?那是飞将军……不,也不是飞将军,那是岳鹏举这个逆贼……”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飞将军是岳鹏举?怎么会?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对啊,飞将军不是早就死了么?是当年秦桧和万俟呙亲自斩杀的,岂能跑出去?”
“没听说飞将军是岳鹏举啊……”
……
赵德基听到台下七嘴八舌的议论,更是几乎气晕了头。这些蠢货,如果不是岳鹏举,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一定要杀到临安,杀了自己?
来生必杀赵德基!
来生必杀赵德基!
来生必杀赵德基!
这三声岳鹏举临终之前的遗言,他可是一时半刻也不曾遗忘过,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被吓醒,冷汗连睡衣都打湿了。
“陛下,飞将军真是岳鹏举?”
赵德基拿起一本奏折狠狠地扔下去,几乎砸在丞相的头上。丞相头一偏,躲过了,跪下去将奏折捡起来。这时,赵德基已经完全瘫坐在龙椅上。那奏折写得分明,这些日子,飞将军的阵营里,一直有一名“秦夫人”——匪首秦大王的夫人。在栎阳镇前后的大战里,多次协助飞将军,二人出双入对。
如果不是飞将军,花溶这样的女人,岂会跑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双入对?这还需要什么证据?这已经是最好最明显的证据了。
可是,他无法说出来。他和岳鹏举,花溶之间的纠葛——尽管事隔多年,在座的诸位,还是有不少人曾经知道,花岳二人,是如何多次救了他的性命——多次救了他赵德基的性命,夫妻二人却落得一个惨死,一个外逃,不得不做了海盗头子的压寨夫人。
不料,现在皇帝竟然说,岳鹏举活起来了,杀回来了。这可能么?众臣面面相觑。
赵德基嘶吼一声:“快,你们马上想想办法,赶紧去杀掉这个逆贼……逆贼……”
文武大臣还没有人回答,一个送信的使者,拿着十万火急的军情进来。太监呈上军情。赵德基面色一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