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愁瞥了一眼身旁的花鸢,脸上的笑容里多了一抹邪气,他不会放开她,也不会让她放开自己。
话说二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上街买马,当日沈青愁的马在天姬山被明月楼的人杀了,此后坐的是二宝找邻居借的马车。
因而昨夜乃是步行下山,若要上京,还需得找两匹脚力好的马。
此处是一个小镇,买卖人都集在一处,出了客栈不远,便找到了卖马的地方,谈妥价钱,正要牵走,街上却来了一帮子披着红裳,吹锣打鼓的迎亲队伍。
骑马走在前头的新郎官,是个相貌黝黑的憨壮青年,今日是他大喜,脸上自是乐开了花。
镇子小,街上的道不宽敞,沈青愁与花鸢,也是识趣的,于是向马棚那边退了两步,让人家先过。
不想在新娘花轿过去的时候生了变故,一个青红的苹果居然从轿子里掉出来滚到沈青愁脚边。
沈青愁见了,眉头一皱,却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这时候旁边有看热闹的人也见了,忙叫:“停下,停下,新娘子的苹果掉啦,快停下。”
顿时吹锣打鼓的人们都停了下来,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新娘上轿带着苹果,寓意平平安安,中途掉了,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是遇见计较的人家,就此停娶,借口新娘子带煞,将她送回娘家都有可能。
因而可见,说话这人不大厚道,用得着这样呼呼囔囔的?
好在新郎官是个实诚汉子的,他听闻了急忙下马,拨开人群过来,见沈青愁手上的苹果,一边满头大汗的道谢,一边讨要苹果。
沈青愁便把苹果递了过去,那新郎又是连连道谢,并感激的请他们若是有空便去喝几杯喜酒,然后将苹果往轿子里一塞,道:
“阿麻,可要拿好,莫再不小心了。”
沈青愁闻言,眉眼一抬,往轿子里看去,但轿帘已经合上,看不到里面新娘子的样子。
沈青愁一直目送着迎亲队伍离去,言语沉默,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看什么?走吧。”花鸢催促道。
沈青愁这才回身看向她,手却摸往怀里,道:“我方才想起,那天我买了一物,却用不上,送给你用吧。”说着手伸出,平掌摊开,是一把桃木簪子。
这桃木簪,乃是沈青愁在寻她的时候,在得味酒楼门口一个老婆婆的那里随手挑的。
花鸢面上带着一丝怪异的接过簪子,那簪子样式古朴,簪头上雕刻喜燕春桃,手工倒也不错。
“女子的用物,既然你自己不用,又为什么买?”花鸢摸索着簪子上的纹路,问。
“呃,随手……”
“随手?”花鸢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样子阴阳怪气,不像是欢喜,反倒像有些恼又有些好笑。
“那我便收了,可是你记着,再不许随意送这样的玩意给人了。
花鸢的神色古怪,乃是有原因的,她尚未及笄,头发要么就是编成两束麻花儿辫子,要么就是束一半,披散一半,并用不到簪子,可沈青愁偏偏送簪子给她。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许嫁,笄而字之。
看着沈青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暗自腹诽,这个不入流的半文盲,究竟知不知道簪子不能随意送人,尤其是送给尚未及笄的姑娘?
算了,她收下,也好过他到别处丢人现眼。
如此想着,她便将簪子收进荷包里
便在花鸢与沈青愁牵着马,消失在街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