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打开了,再也合不上了。
1月8日。
开着二十瓦灯泡的审讯室里,三十多快四十的女人泪流成河,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所里刑警出动,两天就把这对演技高超的夫妻逮了回来,分开审问。
丈夫像块滚刀肉,威逼利诱都放不出一个屁。妻子从被捕就哭哭啼啼。在不说实话这点上俩人倒是步调一致。
审了半天毫无收获,邹警官到大队门口点根烟。门口几辆警用捷达,跟对面法院似的总是很热闹。只是进出这两个地方的人,从来都没有笑容。
同事正好领着两个孩子从小卖部回来,两个孩子记得她,停留了一下。
她掐掉烟,蹲下来,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想说的话有很多,比如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离开,不想相信任何人。最后都没有。
因为她也是陌生人,任何人。
她怎么能告诉一个孩子这个世道那么差劲呢?
她最后只是摸摸两个孩子的短发,说:“明天是个晴天。”
两个孩子听不懂,但还是把手里的佛手糕递给她一块。他们这举动把同事看愣了。邹警官不明白,接过来,看了一眼,普普通通的北方特产,有什么问题吗?她问同事:“怎么了?”
同事说:“我给他们买巧克力他们都不吃,就要佛手糕。昨儿个老杨给俩孩子检查身体,跟我说,像他们这种智力障碍的孩子,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你,那就是信任你的意思。”
邹警官累了几天,听到这话,心里边舒坦了一些,“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同事笑了下,拍拍她的肩膀:“邹姐运气来了。”话说完,领俩孩子回到办事厅。
邹警官待了一阵,往回走,赵警官办事回来,停了车就喊她:“邹啊!走走走!大事儿!”
邹警官扭头看他:“什么?”
赵警官烟酒沾多了,本来就气短,再走得急,气儿半天没喘匀,拉着她胳膊往里走:“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回到办公室,赵警官喝了口水,对旁边一文职说:“你把老梁叫过来。”
正好梁警官出来,问他:“怎么了你火急火燎的?”
梁警官把手里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拍,说:“现在审讯室那两个东西,女的叫赵佩,男的叫贺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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