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景轻笑道:“他的命大着呢,死不了。”
“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入宫。”
***
晏倾君入宫,并未如她想象中的趁着月黑风高被偷偷地塞入皇宫,而是光明正大地用十六人大轿抬入宫中。而她本身,也未如想象中的戴上人皮面具将面貌好好地遮掩一番,只是略略梳妆,换了一身南临服饰便入了宫。
白玄景与她说惠公主因为早产而体弱,常年卧榻,幼时便被送入寺院祈福清修,以望静心养病,宫中甚少人见过惠公主的模样,加之南临未出阁的贵族少女,都会以纱掩面,看不真切模样,因此,她无需在外貌上下太多功夫,只需装出怯懦且病态的模样便好。
而在白玄景府上的几日,她总算是对这神秘的南临略有了解。
南临皇位可以空置十年而朝廷未乱,与其权利结构息息相关。南临的朝廷与其他四国大不相同,虽说同样是下有百官,上有天子,可中间,还有三大长老。
三位长老资质老且权利高。百官奏折先由三位长老过目,筛选过后递交皇上,而皇上的决策,也会由三位长老来判断适合与否。
说直接点,南临的皇帝,比当初祈国夹在两宫太后之间的傀儡小皇帝还要傀儡。
本来那么个傀儡皇帝便只是形式上的,可有可无,加之先皇遗命,待公主长大后择婿方可立驸马为皇,这皇位,便搁置了十年。
晏倾君暗想,外人之所以对“招婿为皇”那么感兴趣,无非是因为对南临太不了解,否则,这么个傀儡皇帝,哪会有那么多人争先恐后的做?
至于选婿……
南临在五国内发放了五十枚信物,各国十枚,能拿到信物者,非富即贵。南临人凭着信物入宫,其他四国者凭着信物入南临。
因此,她要在五十名手持信物者当中,选出一名为南临未来的傀儡。
入宫三日,一切都有条不紊。晏倾君老实地扮演着懦弱病态的“惠公主”,白玄景说具体任务,会在选婿进行开始时再告诉她。
这日,晏倾君特地找宫女要了一管玉笛,在幽深净凉的后花园里吹了起来。
月光浅薄,树影婆娑。
春夜里已经响起隐隐的虫鸣声,空气中亦是花香扑鼻。
晏倾君打发掉宫女,不知疲倦地吹着同一支曲调,却因为技术不够纯熟,那曲子被吹得惨不忍闻。
“妹妹想我了?”
暗淡的夜色里传来一声低笑,随即晏倾君面颊一热,两瓣温软在面上啄了一口。
“舍得出来了?”晏倾君捂住脸颊,睨了他一眼。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是被人纳入眼底的,盯着她的人是白玄景无疑,而晏卿与白玄景关系匪浅亦是无疑。
“我听到消息已经尽快赶来了,比不得在祁国你我只有一山之隔,况且,哥哥我还受了伤。”晏卿墨绿色的长衫沾染了夜间的露气,蹭在晏倾君身边一股湿凉之意,他一手揽过晏倾君在怀里,一手掐了掐她的小脸,笑道,“真是没良心的母狐狸……”
晏倾君正要扬手打掉晏卿的手,转念想到今晚的目的,面上马上绽放出一朵柔情似水的笑花。
“看我凡事都想着哥哥,怎会没良心呢……”晏倾君往晏卿身边蹭了蹭,柔笑道,“你猜我今日唤你来做什么?”
晏卿一手挑起晏倾君的下巴,见她娇颜如花,也随之笑弯了眼,“非奸即盗……”
“哥哥不感兴趣?”晏倾君扬了扬眉头。
“无奸无盗,何以为禽兽也?”晏卿眉头微拧,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正经模样。
晏倾君的眼角抽了抽,却是更加贴近晏卿,半个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她瞥了眼四周,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先把该解决的解决了。”
虽说她遣散了宫人,可自从她入宫,四周的眼线便从未散过。他二人既然要正儿八经地谈条件,当然得先把不相干的人解决掉!
“这个……”晏卿为难地皱眉,欺在她耳边道,“重伤在身,有心无力……”
晏倾君一听,既然无心合作,那便罢了!正要推开他,晏卿又低笑道:“有个很简单的法子,但是要妹妹的配合……”
“说。”
晏倾君一个字刚刚落音,晏卿的吻便狂风暴雨般侵袭而来。
这不是晏倾君与晏卿第一次亲吻,在祁国时他们时常将“吻”当做互相较量的工具,吻虽热烈,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气息。
而这次,晏卿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让晏倾君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那么一小会儿,甚至眼前闪过一道莫名的白光使得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至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在熟练地回应晏卿的吻,但是想到刚刚自己的失神,再撇到晏卿眼底噙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一阵恼怒,“吻”地更加用力。
月色如水,花香四溢,清风阵阵,二人相拥相吻,在外人看来,好一幅香艳迤逦的活色生香春景图。
晏卿将晏倾君抱起,迅速地前往一间无人的偏殿,顺势在她耳边道:“有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