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啊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过下去,多好。
车行,靳凡那间破房。
仲川坐在桌上,背朝着靳凡。他也不想在这里消磨时光,但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戈彦和胡江海本事太大了。
戈彦一边从上往下施压,一边把所有受害者都安抚好了。
胡江海自从上次设计见到靳凡,两人不欢而散,就没再露面了,他不知道靳凡找黄麦是什么事,但肯定有关胡江海,偏偏黄麦拒绝再跟靳凡联系。
他现在每天看着靳凡解不开结,一点忙都帮不上,胃口都变差了。
靳凡在查阅境外朋友的密码邮件,内容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却无非是哪里的战争,哪里的灾情,还是老几样,没一件有价值的事。
关闭页面后,他恍然,当即给林羌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林羌问道:“怎么了?”
靳凡从不在她工作时给她打电话,突然打来一定有急事。
“医院病历保存多久?”靳凡问。
“存档的门诊病历不少于十五年,住院病历是,三十年。”
“会有没记录上的吗?”
“如果你要问因为性侵住院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一定会记录。”林羌听他这么问就猜到了。
“好。”
电话挂断,靳凡起身朝外走。
仲川不明所以地跟上,问道:“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靳凡驱车去了监察组临时办公的地点,忽略他们一脸莫名其妙,自报家门后说:“当年被性侵致死的其中一个未成年他们家人之前上告是凭借女孩一张诊断单,他们可以自行销毁,改口说没这东西,但医院还有。”
正一筹莫展的省监察组人员闻言微滞,旋即给派出所打电话,请求他们配合签调查令,要到县医院走一趟。
本来泊门案在当年罢免了很多官员后就结案了,杜佳游泳馆一案让扫黑办的李功炀想起当年的案子,调查期间出了意外,这让上方很重视,紧急调派了人员重查泊门案。
监察组调查了一些时日后,相关人的说辞也均如案件档案中记载的那样。这些年一直在上访的其中一个未成年的家里人也改了口,说没有冤情了,坚持上告只是想再弄点赔偿。
他们最多对这家人批评教育,罚款五百,这事就得过了。
没受害人,没案情,没证据,案件是无法推进的,别说把泊门案和杜佳游泳馆的案子联系起来。
但如果没有,李功炀的意外又太不符合常理了。
现在有线索了,只要拿到这份病历,就能让这个女孩的家里人无从辩驳。顺藤摸瓜,当年被有些势力掩盖的事实就能重现天日了。
办公室里忙活了一阵,组长正想感谢提供思路的人,扭头已经不见他了。
仲川看到靳凡出来,急忙迎上去:“怎么样?”
靳凡没答,只说了句:“烟。”
仲川嘴角慢慢弯起来,赶紧掏烟递给他,还踮着脚、捂着风给他打着了:“有证据了,性侵致死就能定了,他家人再怎么被收买,这案子也能查下去了!”
靳凡好久不抽烟了,滤嘴到嘴边,烟雾也钻进鼻子,他却停了,捻灭了。
仲川叹了口气,至少跟戈彦一战算是占了一点上风,不容易了。
靳凡上了车。
仲川搭在车窗,往里探着脑袋问:“干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