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春节,又是一个久违的热闹节日,但这份热闹,是夹杂着几分伤感的。
首先,在跟病魔斗争了许久后,梁铮的父亲还是去世了。梁铮刚过不惑之年,便经历了丧父之痛,这让他情绪低落了许久。
他父亲曾身居高位,葬礼的规模当然不一般。葬礼刚结束,梁父的母校便打来电话,希望出版梁老的文集。老人家为祖国的教育事业贡献了一辈子,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经验,也写下了很多颇有价值的文章,去世后理应受到后辈的敬仰,也值得被纪念。
梁家姐弟答应了,葬礼结束后,跟母亲一起着手整理父亲的文稿。出人意料的是,梁铮找出了很多父亲写给他的信件,这又让他难过了很久。
那些信件有鼓励他中考的,有为他出国竞赛加油的,也有分享读书心得的。乔璐翻看着那些信件,也感慨梁父用心良苦。她问道:“你以前没见过这些信吗?怎么跟第一次见似地?”
“当然见过,这些信陪伴了我整个少年时期。只不过那会儿年少气盛,根本就没当回事。我甚至觉得,他还不如给我买几本冷门的诗集,让我在朋友面前出风头,那我就更开心了。”
梁父的逝世掀起了一阵小浪花,就算葬礼结束了,梁铮也时常收到慰问信息。在那段难熬而又劳累的日子里,是乔璐陪伴他度过的。看着父亲的遗像,梁铮时常懊悔:“我童年时期,他在外面任职,好几个月见他一面,总感觉他是陌生人。他回北京后,又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调研,我跟他还是很陌生。再后来,我保送时,家里都让我选别的专业,只有父亲支持我学英语,鼓励我当一名外交官。现在回想起来,他对我的影响最大,我是看着他的背影,决定成为他那种人的。”
究竟是哪种人?梁铮说不好,但是在乔璐看来,大概就是那种志存高远,又肯埋头苦干的人吧!
在料理父亲后事的那段时间,梁铮罕见地休了假,乔璐也放下繁重的工作,时刻陪在他身边。为了缓解丈夫的心情,乔璐打趣道:“虽说父亲走了,但恐怕我在学校的地位高了不少!”
“哦?何以见得?”
“以前,同事只知道我嫁了公务员,并不知道你是一个频繁在新闻中登场的外交官;他们更不知道,我的公公是一位大人物,婆婆也是学校的元老。婚礼时,同事不认得他们,但在父亲的葬礼上,我看到了几位校领导。他们看到我,惊讶得合不拢嘴,压根就没想到,我居然嫁到这个梁家来了。你说,以后谁敢得罪我呢?”
梁铮果真被逗笑了,说道:“你也太低调了,应该是你们学校隐藏的大佬吧!”
话虽如此,乔璐还是一如既往地低调。在2018年的冬天,他们搬了家,从那座“红砖小楼”里搬了出来。从此,他们的日子就更加平静了,也更像一户平凡人家了。
到了2018年冬天,乔璐的龙凤胎也两岁了。体弱多病的妹妹总算健康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么瘦弱了;而哥哥的视力问题却无法恢复,戴上眼镜就摘不下来了。
孩子什么都不懂,乔璐却时常自责:“对不起,是妈妈没能把你们生得健健康康的,都是我不好。”
小铃铛则安慰道:“和和戴上眼镜,跟个小博士一样,以后肯定是个学霸!”
那时小铃铛已经上小学了,聪明伶俐,多才多艺,她才是个小学霸。乔璐总喜欢揉搓她的小脸,笑道:“但愿弟弟妹妹都随你,以后也当学霸!”
想起跟父亲之间的遗憾,梁铮放慢了脚步,思索如何能平衡工作和家庭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如何照顾病弱的双胞胎,虽说每次去医院他都尽量陪伴,可还是乔璐花费了更多心血。作为三个孩子的父亲,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春节日渐临近,为了缓解丈夫的心情,乔璐提出回港城过年:“结婚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陪我回老家过过年,今年回去一趟,不过分吧?”
“……说实话,父亲刚走,我哪有心情过年。”
“日子总是要照常过的,正好今年乔楠两口子也回家,尤其是乔楠,能回家过年,那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