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人来说,她的决定或许是冷漠心狠了些。
但这不表示她错了。因为她这决定是为了挽救、维护更多人。
她没有更好的办法达成一个面面俱到的好结果,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ldo;就不能先端掉这队祸害,再费些周折另寻线索?&rdo;韩灵臊眉耷眼,小声嘀咕,&ldo;虽她无官无爵,但毕竟是皇室宗亲,又是受陛下委派来办的这趟差事,行事自该持身端正、以民为先。她这么做,将来若走漏风声,不被千夫所指才怪。&rdo;
其实他方才已经想明白,自己中午对赵荞的态度不对,也知自己的观点有许多站不住脚的地方。这会儿出来本就是想当面向她认错道歉的。
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真到了该承认错处时,往往又要死鸭子嘴硬一番,试图强行挽回些许颜面。
可贺渊非要让他尴尬在半空下不来台。
&ldo;你记得出京前陛下说过的事吗?朝廷察觉&lso;希夷神巫门&rso;并非一朝一夕,去年就陆续派出几拨人探查,最终却只勉强端了个淮南堂口,连幕后主使与老巢的方向在哪儿都没摸到。你道这是为何?&rdo;
&ldo;为何?&rdo;
&ldo;因为派出去的那些官员,行事就是你这般路子,&rdo;贺渊淡声哼笑,&ldo;遇事总惯于先成全霁月光风的高洁声名,生怕过后被人指戳为行事走邪路。所以任他们怎么查,最后都只能原地打转。&rdo;
别看贺渊平常话不多,训起人来措辞讲究,却直戳人心窝。
被贺渊训得满头包,韩灵心中对赵荞的歉意更深了。
经过两日的相处,他多少也能看出来,京中对赵荞的许多传言有失偏颇,她绝不可能是众人以为的&ldo;草包美人、纨绔混子&rdo;。
做出这般取舍,她心中显然也是煎熬的,否则不会躲到这里来哭。
她很清楚将来会因此承受怎样的恶名与指摘,可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不容谁置喙,就算难过也不动摇。
其实,这很了不起。
韩灵抬不起头,心虚气弱道:&ldo;我也没真说她什么啊。&rdo;
&ldo;你是没说,&rdo;贺渊冷冷剜他一记眼刀,&ldo;可你不该用那种眼神看她。她本就自责,你再摆出那副神情,自己想想合适吗?&rdo;
&ldo;要不,等她醒了,我当面自戳双目谢罪?我这都已经满头包了,您大人大量,就别再训了,求求你。&rdo;
韩灵欲哭无泪,突然好想念平常那个冷面寡言的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