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读太多了,”慕容长青道:“就给人一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恐怖感。”话中有话,也表示出关切和忧虑。
杀我之念,一直不息,此地,实非善地,不宜久留,全大夫已生出了能走就走的打算。
“大夫是否还记得配制大还月的药方呢?”散花仙子问得单刀直入。
“当然记得,”全大夫道:“药方不难,难在配药,有些药不易寻得。”
“和奉,快去拿文房四宝,请大夫写出药方子。”一向沉着的散花仙子,突然间变得急躁了。
事实上是散花仙子心中已作了个重要的决定,全大夫能杀不能留,照时间上推算,果然是全大夫收容改造了天衣大师、飞云子、江豪二一人,但三人艺成之后,还没和全大夫见过面,见了面有些甚么后果,还难预料。全大夫不单纯是一个药师,而是一个胸罗万有的奇人,所谓金丹大道,也就是求仙术,一个好好的人想修人仙界,这个人不是天才横溢的奇人,就是有点疯狂的贪妄症。
而全大夫分明是顺于前者,识见博卖,术艺奇杂。
明月观也修的丹道术法之学,散花仙子在前几任观土成就累积、余荫下,集一身相当卓越的术法,这一番交谈下来,散花仙子有点怕了,这个全大夫要早杀早好,以绝后患。
现在,慕容长青要杀他,散花仙子绝对不阻止,慕容长青心有所盼不下手,散花仙子却决心下手了,就算不要他的命,也要他变成一个仅有一口气在的活死人,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能取到多少算多少了。
慕容长青心中虽有点奇怪,但想到通晓药道的人,闻得大还月的配方,难免会急于一见,却瞧不出散花仙子也动了杀心。
因为,散花仙子的神色中有兴奋,不见杀机,杀机藏得深又密。
和春捧来了文房四卖,企大夫濡笔行书,一口气写出了大还月的药方子,道:“如若丹道之学也有主从之分,这就是正宗大还丹的药方子了。”
散花仙子接过药方仔细看,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也探过脑袋瞧,散花仙子着完了,把药方交给了南宫秋月,道:“至少有三昧药,是天材地宝,单是找到一样就具有救人的功效,找齐三昧药,也周不着配制大还月了。”
“这是秦弃子的配制药方,在下是照方写出,”全大夫道:“一味未加,也一味未减,流传江湖的第一丹药奇品,就是这个药方子了。”
“大夫,大还月比起你的自制金丹,勃强孰弱?”慕容长青道:“能不能把你自制金丹的药方子,也写出来?”
“行!最好能搜购一些药物回来,”企大夫道:“我的金丹配方,功效也许比不上大还丹,但药材却容易采办,也算得丹药上品,对救命疗伤,大有卖助。”
说写就写,挥笔立成。
散花仙子最后着金丹配方,但却看得最仔细,看得时间也久,看完了点点头,道:“这个药方子的珍贵,尤在大还月配方之上,大夫果然是一代神医,唉!只是你犯忌太多,你如长命百岁,我们就席难安枕了。”
明显的说下了拓才杀人的企图。
南宫秋月呆了一呆,道:“仙子姐姐,现在就杀了他,是不是早了一些?”一直主张早杀早好的慕容长青,竟然也变得犹豫起来,虽未多言,但也未附和散花仙子。
“人不能心存私欲,两位都希望全大夫的医术助两位冲破体能极限,”散花仙子笑道:“可是两位是否想过,他也可能暗施毒手,算计了两位,溶入他掌控之中?”
挑拨中带着恐吓,是最容易收效的方法。
果然,慕容长青和南宫秋月都屈服了,微微领首。
还是栽住了散花仙子的手中,全大夫明白三个人已沟通了杀意,不会再有人阻止,今日处境是死定了,立刻摒弃杂念,闭上双目。
迎春、和春一直暗中注意着全大夫,当然也听出了散花仙子表露的杀意,全大夫闭上了双眼,是认命和绝望的征象,二女虽有相助之心,但却又无着力之处。
在三圣会中,二女和会主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三位都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二女只是听人呼来喝去的丫头。
和春悄然移动身躯,退出了大厅,飞身跃上屋面,再也忍不住目中泪水,滚滚落下。小姑娘是真的动了情。全大夫己两胡微斑,但他莹晶的肌市,飘然出尘的气度,金刚不动的定力,超越了人的范畴,迎春、和春都已把他当作神去崇拜。
他要被人杀了,自己就站在他的身侧,却无法救他,还要眼看他溅血剑下而亡,想到此处,忍不住呼叫出声,道:“全大夫一代神医,活人无算,救苦救难,解民倒悬,但他遇到厄运困苦时,谁又能帮助他呢?善人无善报,天道何在……”
这本是和春心中想的事情,只是委屈堵心,一急之下,就大声叫了出来。
但尖叫的声音却突然低沉下去,终至消失不闻。
原来,和春的泪眼中映现出三个人影。
事实上是三个活生生的人,慕容长青、散花仙子和南宫秋月,三圣会的三位会主。
这三个人只要出现一个,就让和春胆倾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