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不知道您。”
沈觅笑着,越棠看着她,声音平静,“让我猜猜看。”
“您不是南都人。”
他在南都十几年,他能确定,沈觅不会是南都的人。
沈觅饶有兴趣地等他继续猜。
越棠视线落在她一丝不苟的衣着和发饰,她行止端庄,面对金吾卫是一样的自如态度,在他面前或许极为放松平和,可从小到大熏陶出的气韵不是能遮掩地住的。
“您位高权重。”
她言行皆是基于自身强大底蕴的从容,越棠接着推断道,“您不是南朝人。”
南朝没有哪个这样年轻又手握大权的女子。
沈觅笑着看着他。
他说对了。
越棠似乎有些颓靡,看了一眼车帘外潺潺往下的水流,他眼中似乎也氤氲着一层江南的濛濛烟雨,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用吴地的地方话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腔调很软,声音也很好听。
沈觅却怔住。
这……她听不懂。
现今南朝北朝都流通着同一种官话,可在南都,经常听到的却是当地的地方话,当地人也更喜欢和当地人用地方话交谈。
当她用官话同人相谈时,听到的官话也带着浓浓的吴地口音。
方才越棠说话时,发音极为标准,沈觅听惯了,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如过去一般平常,任他推测。
没想到,他从一开口说的第一句,就在探究她了。
越棠将视线转回来,没有半点犹疑地换回官话,瞧着她,说道,“清晏殿下。”
沈觅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
他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
可就算知道面前的是北朝皇储,越棠也没见半分慌乱。
“您提前来了南都。”
慕容家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沈觅距离南都尚有几日的行程,并不知道,她已经身在南都,甚至不清楚她到底何时抵达。
越棠还是越棠。
沈觅叹了一口气,道:“那小棠会将我的行踪告知慕容少主吗?”
又听到这位北朝殿下叫自己“小棠”,越棠皱了一下眉。
其实,就连他的姓名也没几个人知道。
更没有人,会这样称呼他。
有些难言的感受,让他有些抵触,可又有些在暗中涌动的好奇。
越棠眨了一下眼睛,长睫落下又抬起,就像蝴蝶羽翼翩跹。
“我是慕容家的暗卫。”
他强调了一遍他的身份,“所以,您为何多此一问?”
沈觅眼眸无辜,“你不是喜欢藏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