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动容,眼中隐隐有了泪光。
“如今……却是要……咳咳毁约了,将来您一统河山之后,可否与……”
昔日澄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浑浊,戏志才努力睁大眼睛,哀哀地看着曹操,“……与文若一同到某的坟前,将喜讯……告知于我。”
曹操心如刀割,回答的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颤音,“好。”
“好,届时我与文若一定会带上最甘醇的美酒,共同去看望志才。”
戏志才浅笑一声,如愿以偿地闭上了眼睛。
仆从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战战兢兢地对仍握着戏志才右手不放的曹操说道:
“戏,戏军师殁了。”
远在范县的荀彧忽然觉得一阵心悸,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与他共事的毛玠素来敬重他的人品,关切道:“荀司马可是身体不适?”
“彧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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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恰在此时,传令兵忽然闯了进来,“报,戏军师于濮阳病危。”
“啪——”,向来最重礼仪的荀文若,竟然带倒了书案上的砚台。
孤灯清影,风拂竹动,似有故人在含笑告别。
张晗在到达司隶地区的河内郡时,被拦住了凯旋的脚步。
没有伏兵,没有贼匪,也没有叛军,但他们一到达河内郡,便有一群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流民围了上来。
他们在辨认出玄底红纹的“张”字旗后,便哭着喊着围上来,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
“求求太尉救救我们吧。”
“只有太尉才能让我们脱离苦难啊!”
这些流民至今还记得张晗当初在司隶、在雒阳开仓放粮的恩情,所以在再次看到熟悉的旗帜后,便抑制不住地蜂拥上前,乞求张晗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求求太尉救救我们吧。”
“太尉是仁义之师,一定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
这些流民既没有出手抢掠,也没有怀揣歹心,他们只是虔诚地、卑微地跪在军队之前,乞求一个生的希望。
士兵被挡住了去路,却又不能对这些无辜的流民付诸武力,行军的脚步便自然而然慢了下来。
坐镇中军的张晗很快就发现了这点,“前军发生了何事?”
亲卫立马骑着快马去探,不久后便返回,朝张晗禀报道:“前方出现大股流民,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