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夏一路来到书房,书房在凌风楼外,与观月楼遥遥相望。
相较于观月楼四周亭花玉立,假山流水的檐廊下,一片碧波池水种着大片荷花,如今绿色荷叶覆着碧波,倒令人期待着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风景了。
若说观月楼像极一名女子,而书房则可喻为男子,书房隐在大片翠绿竹子形成的一道厚厚屏障里,竹叶随着微风沙沙作响,清脆悦耳,书房静谧沉稳,透着大气。
表面上看,翠绿竹林形成一道屏障,瞧着便像独居一处的样子,实则这书房也是凌风楼里的一景,居于凌风楼上便能瞧见这片绿衣盎然的幽静竹林了。
言梓夏虽是第一次来此,却是十分喜欢,这幽径让人感觉分外的舒适。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余钟磬音。
此刻此景此情,言梓夏竟不禁想起此诗句,仿佛顿悟了,摆脱尘世一切烦恼,象鸟儿那样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仿佛大自然和人世间的所有其他声响都寂灭了。
显然,言梓夏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而身边的小金子也早已闭嘴,不解面前的这个王妃怎么突然就沉默了。
穿过竹林,言梓夏信步缓行着,脚下的竹叶发出轻微的响声,应和着枝头的风声。
“皇上虽然表面上不再追究此事,却在暗中调查着,矛头似乎是针对我们王爷。”
竹林里传来有些耳熟的声音,似乎是李安,却因为被提到的‘皇上’二字而令言梓夏微微皱眉,不禁停下了脚步,侧首聆听着。
“查不出是什么人吗?这人竟如此好功夫,轻而易举地避过七王府的重重守卫,轻而易举的出现在观月楼上,轻而易举的借着王妃舞剑而行刺。”
这其中,似乎涵盖了什么让人意外的信息?言梓夏听得糊涂,更是满头雾水的。
“三王爷,李安斗胆,这事情会不会是六王爷安排的?他素来喜欢捉弄我们王爷,非要整得我们王爷出尽丑相才肯善罢甘休,会不会是他借机捉弄我们王爷呢?”李安猜测着,似乎并不介意此刻对一个王爷的公开怀疑,更似不解这其中的厉害。
白浪妖冶的脸色微沉,精致的丹凤眼透着深不可测的情绪,又沉声回应了一声。
“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谁都有可能,只是可能性的大小而已。六弟他虽然经常捉弄七弟,却还没有做过太过分过激的行为,这刺客似乎是想伤害皇兄,却被七弟阴差阳错的撞上了。”
白离梦的可能被白浪质疑,李安更是懊恼自己护主不利,脸色更加沉暗。
言梓夏压住呼吸,却仍旧不禁轻呼了口气,未及放松,忽然身前一闪,白浪已经近在眼前了,恰在此时,一抹凉风扫过颈边,言梓夏不禁一凛,打了个寒颤。
“弟妹?你怎么过来了?”而且似乎呆了有些时间了。
李安大惊,手迅速的撤回,抱拳,恭敬地行礼向言梓夏请罪道,“属下该死,险些误伤了王妃。”都怪他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下人,这才行动如此迅速——
言梓夏摆摆手,“我没事,我是来找三王爷的。”
她看向白浪,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不禁更加疑惑这皇室之人的复杂关系了。
窗外低沉的雷鸣一声,言梓夏心下一惊,慌忙推窗一看,只见那天边层层乌云翻滚着,静谧阴沈,瓢泼骤雨顷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