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旷野中凉风习习,枝枝叶叶扑簌簌地随风微动,晨光渐渐熹微,鱼肚白渐渐泛起在冥冥东方,湿重的寒露凝在枝头,忽然一抹阳光撒来,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那便是皇城了吗?”一个高亢的声音,遥指着远处的皇城。
“恩,那里便是皇城!”白浪随风而立,护在一个女子身后。
春意正浓,晨光中矗立着巍峨的皇城,青黑色的高大城墙,数十丈高的城门楼,歇山式门楼屋顶上的九脊像九条黑龙,于晨色中咆哮飞翔,傲然藐视着从城门楼下经过的芸芸众生。
“白浪,我们走吧!”女子拉起她的手,毫不拘束。
白浪并没有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因她便是他的王妃,和硕郡主沈洛。
因为大雪,他们并没有如期回到轩辕,开春一过,沈洛便拉着白浪先一步离开,抛下大队人马,自顾自地欣赏着一路风景,白浪才知,她是如此直爽的女子。
“我们先去你说的七王府吗?我还真想见见你口中的七弟呢。”沈洛笑着,像一朵向日葵般。
白浪牵着马,并肩走过嬉闹的人群,看着沈耀东张西望的眼神,好奇地东摸一下西碰一下的样子,心底竟奇异地升起了一抹暖暖的情绪。
“洛儿为什么想见我七弟呢?”他随意的问着,虽然已无心底的戒备。
沈洛微愣,没想到白浪如此问,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却仍轻快地道:“我觉得你口中的七弟是个至真至情之人,这样的人重情专情,却也更容易受伤,所以你才会如此关心你的七弟吧!”
她看着他,眼神透着真挚,是一抹类似亲情的东西,闪闪亮亮的。
白浪迎视着,心底滑过轻微的痛楚,却很快地被一种莫明的情绪覆盖了,他牵过沈洛的手,微微握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轻微的笑来。
“前面便是七王府,走,去瞧瞧我这七弟最近过得如何!”
春风吹拂着,微带着料峭的寒意,铺展着绿意盎然的生机,却难掩这一室的惊慌。
“王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成这样呢?”沈洛不解。
白浪不语,却直接拉着沈洛到了凌风楼,还未进楼,便听见楼中传来的痛苦嘶喊声,是言梓夏,随后便瞧见房间外站满了人。
“黎叔,梓夏怎么了?”白浪扯过黎叔,温和地问道,眼神却透着不安的情绪。
“啊,三王爷,是王妃早产了,都已经过去七八个时辰了呢!”黎叔并没有问白浪怎么到了七王府,而是絮絮叨叨地说了发生的事情,早已急出了一头的冷汗了。
说话间,给言梓夏看病的大夫突然被扔了出来,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晕了。
“他怎么了?”沈洛十分不解,看着黎叔将那大夫弄醒,看向白浪。
那大夫被里面震撼着,一时还没有回神,黎叔一开口,他竹筒倒豆子似的哗啦啦的说个没完。
沈洛眼睛微眯,心思有些恍惚,突然对着白浪说:“我进去瞧瞧。”
白浪有些诧然地看着她,随即点了点头,让黎叔大声跟里面的白子卿通报一声。
“王爷,三王妃进去瞧瞧七王妃,老奴这就派人另请大夫去啊!”
房间早已一片狼藉,言梓夏躺在床上,面色痛苦至极,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冷汗遍布,双手死死的抓着床边的男人手臂,指甲深陷其中。
“啊——”言梓夏痛呼着,感觉肚皮越来越僵硬,孩子翻动得似乎连内脏都要吐出来。
稳婆跪在床上,颤抖着身体,压低了声音冲着白子卿道:“王爷,王妃的胎位太过靠上,所以我们要给她压胎,王妃,您再忍一忍,可能会有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