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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她一断气,她的尸体就变成透明的。只有西兀鲁的异能者隐约能看见她的尸体,槲寄生环则完全消失了。
“他们害怕神灵发怒,便将她的尸体供奉在神殿内。那里也变成了不准任何人进入的禁地。
“萨达·塔鲁哈玛雅死后,西兀鲁人遵守了与我们和罗塔的盟约。他们在祭司的带领下,躲进了深山老林中。基朗登上王位,建立了罗塔王国。”
斯法鲁深深叹了口气,望着齐基萨说:
“齐基萨,你明白了吗?那个时候,西兀鲁的祭司们对我们的祖先发过誓——当圣河流经大地,再次出现想要召唤恐怖之神塔鲁哈玛雅的人时,一定要把那个人交给我们卡夏鲁处置。”
齐基萨瞪大双眼,身体开始发抖。
“是的,你的母亲就是由遵守盟约的塔鲁·库玛达,以‘必须被处死之人’的名义,交给我们卡夏鲁处置的。
“当我们听说有一个女人潜进萨达·塔鲁哈玛雅之墓时,感到无比震惊。
“随后,又听说她并非异能者,我们才松了口气,心想既然她不是异能者,即使潜入墓室,也没什么大不了。”
斯法鲁皱起眉头:
“那是我们的失误。幸好我还有所防备。罗塔士兵把你母亲带走时,我们也躲在暗处,用箭瞄准了她。”
那天早晨的事又浮现在齐基萨眼前,他攥紧拳头。
“当你母亲深陷险境时,塔鲁哈玛雅并没有出现。于是,我们才彻底放心。”
齐基萨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说:
“那为什么还要杀我母亲?”
斯法鲁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他说:
“破坏盟约,闯入禁地萨达·塔鲁哈玛雅之墓本身就是滔天大罪。即使她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我们也无法宽恕她。”
齐基萨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想到,能召唤神的人不是你母亲,竟然是你妹妹……我们犯了个大错。”
斯法鲁低声说:
“好在现在还有挽救的余地。雅思拉还需要睡眠,有时还会昏倒,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变成神人萨达·塔鲁哈玛雅。
“正如过去河流逐渐消失时能杀死萨达·塔鲁哈玛雅一样,在她还未完全得到神力前,我们还有机会杀她。”
斯法鲁不再说话,心里充满了懊悔与悲伤。
得知圣河再次出现,看见烙印在辛塔旦牢城看门狗眼中那小姑娘的长相后,他就知道她是查玛巫。好不容易抓到她,他却犹豫要不要杀她。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寻找不杀女孩而又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正是这种一念之仁,才令事态发展到今天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俯视地面的斯法鲁,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疲倦和痛苦之色。
萦绕齐基萨心头的怒火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怪味,就像一盆水泼在未烧尽的树枝上所散发出来的焦臭味和一丝淡淡的哀愁。
心中有些东西让齐基萨无法继续愤怒下去。因为他亲眼目睹妹妹在辛塔旦牢城和那间客栈里做了多么可怕的事——如果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他跟妹妹到底算什么?是今后仍将不断引发惨案的“灾难之源”吗?
唐达凝视着齐基萨茫然若失的眼神,突然叫了一声:
“斯法鲁。”
斯法鲁抬起头,唐达用罗塔语问他:
“说完了?这就是你要杀雅思拉的理由吗?”
斯法鲁轻轻一皱眉,看着唐达,反问道: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唐达点点头说:
“是的。你把祖先流传下来的传说当做事情的真相。可是,谁也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真实的情况是怎样谁也不知道。
“你的祖先为了袒护自己,说不定也说了些对自己有利的谎言。谁敢说齐基萨说的话都是假的,而不是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