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你什么意思?我娘家还用得着拐着弯地沾你商家的光吗?”
那边,两人一言高过一语地吵了起来。
阿姨赶快跑去取医药箱,再返回时脸上挂满了泪。
她哆哆嗦嗦往商仲安手腕上倒碘伏,再一圈圈往上缠纱布。
“哎呀,先生,你这是何苦,都不知道伤没伤到动脉。”
商仲安耳边尽是争吵声,他声音倒是平静。
“没事阿姨,就一条口子,伤到动脉血会比这多得多。”
鲜血却很快洇湿纱布,阿姨脸上泪水更多。
“先生,这样不行,您必须去医院瞧瞧,到底伤到动脉没有,本来你出院就吃不下饭,哪禁得起这么折腾。”
阿姨快速且用力地缠纱布,抑制鲜血向外涌溢。
商仲安伤的左腕,阿姨扯了他右手按到伤处。
“先生,您用些力按着,我去拿车钥匙,我送您去医院。”
阿姨又一溜烟儿跑走。
商仲安走到争执不休地两人身边,面色冷然地看着他们。
通知一样地说:
“这个婚,是一定要离,于我是放过,于舒芸更是解脱,离婚是对这场荒诞婚姻的最好归处。”
商母沉沉陷进沙发里,流着泪仰看儿子:
“仲安,妈妈从来没想过,你有一天会对我以死相逼。”
商仲安胃里泛起阵阵丝痛,冷白脸泛起惨色。
他忍着痛楚说:“是您教的。”
“好,我的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坏了你。”
商母不顾脖子上的血,拎起包就要走人,同时放话:
“商仲安你记着,即使我们家没有舒芸,白家姑娘也别想进门,一股子铜臭味。”
商仲安忽然低头笑了下,再抬头:
“您以为商家是什么高门?水深火热的渊崖而已,谁愿意往里跳?”
商仲安脸上笑意瞬然消失殆尽。
“您也用不着给干净人泼脏水,白青也虽出身商贾,却比你们绝大多数政客清白。”
紧随,商仲安放出了最后的狠话:
“我不会再娶,商家在我之后,再无后人。即使不断子,也是绝孙。”
商仲安字字温稳,却力度十足。
商母气得说不出话,紧紧捂着胸口。
这时,阿姨捏着钥匙跑来,“先生。”
商父对阿姨打了下手势,“我带他去医院。”
“不用。”商仲安截过话来,“走,阿姨。”
……
商仲安并没有伤到动脉,处理完伤口就出了医院。
车后座,他落了窗子点了支白杆细烟。
高升的太阳倾光而下,落满他的侧脸与脖颈,柔柔铺一层暖黄的光。
商仲安吸了口烟,散开的薄白雾气里,他闭上了眼睛。
冬天应该就要过去,风缓了,光也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