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心就是如此,在人人之间埋下差异,他们便有了异己。让那些旧部去揣测这些差异,直至势力分崩离析。让人心去怀疑易承泽的存活,直至揣度易氏一案有阴私。他们越争,朕的江山就越稳。”皇帝轻声对着王贵妃谈着这些帝王心术,如同聊远山美景一样云淡风清。
&esp;&esp;“蒹葭,可你不同,你胆子小,不曾受差异拨弄,不敢与易振理相争,更不敢与朕离心。”皇帝嘴角噙着笑,“所以这皇后之位,本该就该归到你手上,你亦不会步上她后尘。”
&esp;&esp;“皇上……”
&esp;&esp;“朕乏了,你好好想想,册封大典上你想要什么。”
&esp;&esp;王贵妃看着离去的皇上,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esp;&esp;她是恨着易振理的。
&esp;&esp;恨她光凭出身就能夺走魏王妃之位,恨她身子健壮好生养,不似她王蒹葭,难产生下晋王后彻底伤了身子,此生只能得一独子。
&esp;&esp;可她没想过自己能作皇后。
&esp;&esp;或许是她一路看着易振理扛起了魏王妃的名分,替魏王在外打算。国公府出来的嫡亲小姐,厉害在一眼就能看清局势,在她这区区侍郎家女儿还没看明白的时候,易振理已经领着魏王府走了很远。
&esp;&esp;或许是她难产那日,无助喊着丈夫的名字却没人过来,只有易振理进了产房,握住她的手,不断告诉她,此胎定是母子均安。
&esp;&esp;也或许,是在她产后伤身之后,易振理日日带着时琮过来让她看,告诉她好好养身子,时琮与时宸会是大燕皇家中最好的一双兄弟。
&esp;&esp;她是争过的,她向来喜欢给易振理使绊子,但易振理却从来不在意,还对她的时琮好。
&esp;&esp;时宸位居东宫,可时宸有的,时琮也都有。
&esp;&esp;易振理说,骨肉相残太苦了,他们既是亲兄弟,又在年头年尾同一年出生,本该互相扶持,一世友爱。
&esp;&esp;她王蒹葭,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易振理。
&esp;&esp;讨厌她什么都懂的模样,讨厌她道貌岸然的样子。
&esp;&esp;……可是为什么……
&esp;&esp;在易振理死了之后,这座皇宫的一切,看起来竟会如此令人胆寒?
&esp;&esp;皇宫的另一头,同样感到无助的人还有谢婕妤。
&esp;&esp;“娘娘,廖才人已经来了第八回,您真的不见?”
&esp;&esp;“不见!”谢婕妤面带惊恐,“不见!恒安公主还在病中,正忙着,让廖才人滚回去!”
&esp;&esp;“……是。”
&esp;&esp;“母妃……”恒安虚弱的叫唤把谢婕妤的心都叫碎了。
&esp;&esp;“母妃……为什么不见廖才人,说不定她那晚也跟我一样,看到那锦盒……”
&esp;&esp;谢婕妤连忙掩住了恒安的嘴,眼眶泛泪道:“不许说!这辈子都不许说!”
&esp;&esp;恒安公主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冒着冷汗,看着瑟瑟发抖的母妃,心头感到无奈。
&esp;&esp;她这不是病,是谢婕妤刻意喂了她大量的巴豆,使她腹泻不止,虚弱地躺在床上让御医医治,接连好几日,她们母女都不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