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宰执詹玉山肃立殿中,一手屈居腰腹间一手负在身后,面色严峻好似傲视群雄:“陛下,统查府主执已消失近三年,臣认为统查府不可一日无主。”
此言一出,玄帝一掌拍向桌案,看着赵景身形修长消瘦,力气却是大得很,这一下就让桌案震颤,上面唯一的笔挂都被震倒掉落在地。
“詹玉山,你是想涉足统查府不成?”赵景语气平静,却又带着阴冷。
右宰执不卑不亢再作一揖:“陛下,臣就事论事,并无涉足统查府之意。”
玄帝赵景微微仰头长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詹宰执,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退下吧…”
“陛下……”
詹玉山欲言又止,赵景语气平缓了些,继续道:“你了解朕的,一句话从不说第二遍。”
轻叹口气,右宰执詹玉山展袖行礼告退。
三省殿内恢复平静,玄帝赵景靠躺在龙椅之上,轻揉着额角。宦官邱永元弓着身子上前将掉落在地的挂笔架子捡起重新放好。
赵景冷不丁问道:“邱公公,你觉得詹玉山这个人如何?”
邱永元将双手收拢回袖间退到一旁,谦逊道:“陛下重用之人,臣不敢妄言。”
“重用?”玄帝赵景嗤笑一声,“我看他是想坐那龙椅。”
闻听此言邱永元赶忙作揖制止道:“陛下!”
“有些事儿,你看得比朕明白。”
邱永元道:“陛下,詹宰执并无举荐人才之心,统查府主执之事,或许只是想为您分忧。”
宫中这些人总是这般,像是不会说白话一般,都只说一半让别人去猜,赵景被整得心累,干脆摘掉了头上的帝冕:“先皇定下规矩,统查府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只作用于牵制相权,可若是者主执也是宰执的人……”
话不吉利,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三省六部分管王都财、政、工,统查府掌握王都兵权和几乎碾压于大理寺的暗探。不论两位宰执谁握了统查府这把刀,最后都会捅进赵景的胸口。
一入官场深似海,谁都逃不掉,就算你坐着龙椅戴着皇冠。
所以无论如何,两位宰执实权再大,这统查府都必须在赵景手中。
玄帝赵景眯着眼睛,冷意流露。
……
叁川雅舍,难得壹乐内。
宋知礼趴在小塌上睡得正香,身上盖着的薄被也早就被睡相自由的小知礼踢得不知去了哪里,她一手一脚都掉落在地上,脑袋也摇摇欲坠。
“公子!公子!”
外面响起夏吟的声音,宋知礼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却是一个重心不稳摔落在地。这一摔很成功的让她清醒了许多,可能是醉得多了,她习惯性的揉了揉额角,但是没有任何宿醉后的不适。
小阿礼会心一笑,多半是孙玉泉昨夜哄着自己喝了药。
只不过刚刚的屁股墩是实实在在伤到了,宋知礼呲牙咧嘴揉着自己尾巴根喊道:“这儿呢这儿呢。”
夏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又‘噔噔噔’的靠近,到了门口还试探性地问了句:“公子,是你吗?”
宋知礼试了几次,还是疼得起不来,干脆就坐在了地上道:“是是是,快进来。”
夏吟听到确切答案,直接推门而入,兴奋说道:“公子,人查到了!他就是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