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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2页)

代武当然无法苟同如此不切实际的抽象理念,但告别时握住朱即师傅的手他仿佛握住了家族的历史和童年的记忆,于是淡淡地说:“此去前路茫茫,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重回此地,再上一炷心香。”

闻听此言,一旁的吴芙潸然泪下。朱即师傅赶紧说:“走到哪都没关系,菩萨并不在庙里,其实在你心里,菩萨会保佑你的。” 。。

(九)情归何处

近段日子,代群每天都下山来见代武,两人关在密室里长谈。李秀虽然不清楚兄弟俩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但看到代武把一箱箱弹药和大批枪炮像送小菜一样送给代群时,一种来自经验的难以言说的焦虑再度涌上心头。她没法去恨自己的孩子,但她恨透了那些平时冷冰冰的一副死样子发起火来就要命的武器。

撤离计划提前了两天,只是因为马春生建议在行动的同时炸毁南冲村的永乐江大桥以截断共|军的来路。代武问:“炸桥可以换取多少时间。”得到的答复是:“两天。”于是,他取了一抔老虎山上的土和一杯佛井水包装好随身带上,跟马春生说:“那我们就提前两天行动吧。”

代武的部队丢下巨大的工事和为数众多的军用物质,一夜之间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天半夜,代武等吴芙熟睡后,轻轻起身来向父母告别。他敲开父母的房门后把一封写给代文的信托母亲转交,“别让任何第三者过手,”他严肃地提醒说,“一定得交给他本人。”

这次突围行动在黑夜的掩护下进行得异常迅速和隐秘,事前没有惊动任何乡亲。李秀和谭世林披着外衣送儿子到大门口时,李秀想追上去说件她认为必须要说的事情,但两个卫士在代武身后伸出手来,生硬地拦住了两位老人。李秀扶着门框对着代武的后身哽咽道:“孩子,不管怎样,要记得早点回家。”

在月明星稀的寒夜里,代武转过身向父母行了军礼,他穿着呢子将军服的背影不一会就隐没在夜色中。凌晨,代武经过关王庙时没遭遇任何阻击;他刚刚庆幸自己还能有尊严地撤退时,断后的部队便枪声大作。原来,解放军杀了个回马枪。代武无心多加抵抗,下令部队抛弃所有辎重,迅速撤逃。虽然伤亡惨重,但代武最终还是率残部成功翻越罗宵山脉到达了江西井冈山,摆脱了全军覆没的命运。这无疑得益于他对这条线路的熟悉,当年红军启程长征时,代武正是沿这路线的反方向一路尾随追击代文的红军。在井冈山作短暂休憩时代武整编了残兵败将,此时才惊觉到代文的回马枪并非军事计谋,完全是一种高傲的戏弄。

各个战区兵败如山倒的消息不绝于耳,代武的部队辗转到达福建时才真正意识到除了飘洋过海逃去台湾已别无选择。沿街的梧桐树下尽是拖家带口的难民,骨瘦如柴的脚夫和乞丐像晒蔫的薯皮摆满了出海的码头。参谋马春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艘货轮,士兵们蜂拥而上,塞满了货仓和甲板。等部下把混上船的难民驱赶下船后,代武才手持喇叭安抚惊魂未定的战士们说:“我们上台湾岛只是战略撤退,稍作休整即行反攻。”他坚定的呼喊声在海风中荡漾,“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卫士在船仓靠过道的甲板上铺了一块牛皮纸让代武坐下休息时,悄悄问他:“长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代武苦笑着回答:“具体日期可不是我说了算啊,那得问菩萨。”

这当儿,一队护士班的女兵从过道那头涌了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虽然她作了精心的伪装,也得到了同伙的掩护,但代武仍然一眼就认出来,她是谭菜。他挤过去把她揪了出来,却不知如何处置,望着人头攒动的乱糟糟的海岸和码头,很显然,赶她回头比带她出海更危险。此时,船仓外起了骚动,原来是船主与马春生吵了起来,船主声称时下人多船少,行情猛涨,理应收取双倍的运费。代武问明情况后下令把那个愚蠢的家伙捆了起来,在两个士兵像抬牲口似的把他丢到码头之前,代武告诉他:“我之所以不把你扔进海里是因为我知道无论再杀多少人,也挽回不了败局啦。如果你不服,那就等共产党来了,去告我吧,我是谭代文将军。”

货船摇摇晃晃起锚前行,谁也不知道它将开往哪儿,战士们一齐掉转头朝后看着越来越远的大陆逐渐被空间和距离压缩成了一条弧形的地平线,最终湮没在粼粼波光中。虽然离战争越来越远但船却越来越颠簸,代武感觉越来越危险。他头晕恶心,止不住地干哕,于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轻声念叨起:“嗡,大咧,度大咧度咧苏哈!”一遍又一遍,越念越难受。

李秀那天早上起床后第一个发现谭菜不见了,她心存侥幸,发了疯似的到处找:谭吉先生的书房,古琴仍在,但没人影;吴芙房间,她正呆坐在床上抹眼泪,问她也不做声,只是摇头;晒谷坪里,李子梅在捡拾士兵丢下的弹壳,她说自己也想出走只是没人领。

捱到傍晚,李秀才绝望地承认谭菜跟代武走了的事实。吃晚饭时,家里的气氛冷得快要结冰了,谭永兵和抬打、禾机各自扒着碗里的饭不敢出声,吴芙眼圈红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谭世林莫名其妙地表现出与大家格格不入的得意神采,在他心里,钟鼓山水坝有幸保全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萎靡不振的李秀才吃了两口就撂下碗筷,她乜斜了丈夫一眼,他那奇怪的表情令她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朝他说了句:“该走的又没走!”李秀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吴芙沉下脸来留下半碗饭离席而去。李秀自言自语的骂道:“这战争真不是东西,把男子都卷走了还不算,如今连姑娘也不放过了。”

话刚说完,开天辟地一声惊雷炸响,驱散了兴安人心头的迷惘。他们一朝醒来,发现自己仅仅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穿越了时空隧道,一瞬间从万恶的旧社会跨入了欣欣向荣的新中国。有人高喊:“解放了!解放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共产主义宏图,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一激灵 ,齐齐冲到晒谷坪不顾体统地尖叫、狂笑不止,夸张地跳跃、做鬼脸,折腾累了,就用喊口号来表达惊奇和茫然。

就在代武把偌大的祖国硬生生地塞进一根烟工夫就能打一转的台湾的怀抱时,县委派来的工作组进驻关王庙开始了土改及组建基层人民合作社的一系列工作。那时,代文仍在东南沿海一带进行一些零星的战斗,那只是解放事业的扫尾工作,但他心里明白尾大不掉的是自己的另一个兄弟。代群盘踞在虎坦,享受着非法的既得利益,每天从收音机里接受台湾的嘉奖和最高指示。他还有心情常常去打猎或者采集竹筒中的竹髓,这东西既能解毒消炎,还可催情乱性。他把其中的一些分给部下治疗肠胃不适,另一些则让李璐服用。在无休止的洞穴狂欢中,他们的快乐结晶不期而至,女婴在财富和土匪塞得满满当当的仙人洞中呱呱坠地后,代群给她取名谭琴,希望她长大成人了像姑姑谭菜那样能弹奏出高雅动听的古曲。

当政府工作组的人员设法把一封署名代武实则是代文的亲笔信转到他手中时,他正站在仙人洞中的一条石凳上振臂高呼,那震耳欲聋的回响令他踌躇满志。他对兄弟的劝降和统|战政策不屑一顾,认为这依然是时局振荡时无数反复摆动中的又一次拉扯而已。他经历得太多,早已能泰然处之了。他甚至连回信都懒得写,以免出言不逊拂了兄弟的好意,他坚信国军不日将至的反攻军事行动会给来信者明白无误的答复。

工作组眼下的首要任务是土改,匪患只能听之任之。为兴安人家划定成分时,谭世林首先亮明了自己的党员身份,又把一沓地契和家中存余的六十个银元一并交了公。然后就淹了一只狗,杀了一只穿山甲招待远道而来的干部们,他还教他们如何把穿山甲的鲜血和胆汁兑烧酒喝,据说可使人耳聪目明肝清。那些勇敢的尝试者只是在服用之后才感觉到该偏方的功效完全相反。不一会,他们全都出现了过敏反应:浑身发痒,并伴有幻听、幻觉、视野模糊的现象,个别严重者身上还生出了许多腥红的蜂团,怪吓人的。但他们以惊人的毅力和顽强的革命精神克服了主观上的困难,丝毫没有耽搁随后举行的村民代表大会。

人们在会上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煞是热烈。完全不知道前台上正襟危坐的干部们耳膜内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连白纸黑字的地契也看不太清楚了。谭世林就此涉险过关,他一家被划定为贫下中农。这次土改工作结束后,兴安村人均土地面积陡然增加了一倍,直接原因便是人口减少了一半。人们意外地获知原来减少人口也是增加财富的窍门之一,这当然不会减少大伙对战争的憎恨,却为二十多年后推行的计划生育政策作了有效预热和铺垫。

就在解放的当天,谭世林便高兴地摘下生殖墙上的两面牌收进了柴房。心想国民党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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