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儿,想我了吗?”
第2章囚禁
江藜芦此刻躺在床榻之上,被绑了手。她紧闭双目,紧抿嘴唇,竟是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
她本可以踢开身上这人,毕竟她的腿又没被绑住。可她在刚要抬腿的时候却又晃了下神,又心软了,终究还是没能踢下这一脚。
她似乎听见了那人的一声轻笑。她闭着眼,仅听了这声笑,便已想象到了那人媚态万千的模样。那人一贯如此,人前威严持重,人后却是……那副鬼样子。
“私逃公主府,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瀛阳长公主宋筠月笑了笑,手指顺着江藜芦的弯弯细眉轻轻滑下,“小江儿,你闭口不言,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江藜芦紧闭双眼,把头一偏,根本不理会宋筠月。反正左不过是个死,如此死法,她还能宽慰自己是为了杀她才死的,也算值了。
“你还是不爱说话,”宋筠月见她这副模样,轻飘飘叹了口气,似乎是万般无奈,“小江儿,你若再不看我,我便要动手了。”
“别……”江藜芦一颤,喊出了声,声音都有些发抖。她实在是怕了。她睁开眼看向这大齐的瀛阳镇国长公主,只见那人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半截香肩,还有那一度让她流连的锁骨。
宋筠月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由得一笑:“小江儿,你的眼睛还是这样好看。”又捏了一把她的小臂,怜爱地说道:“你瘦了……唉,离了我这公主府,日子想必艰难。”
“要杀便杀,休要废话。”江藜芦说。
“杀你?我可舍不得杀你,”公主伸手理了理江藜芦的鬓边碎发,江藜芦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宫装已被蹭开大半,“你欠的债,要用别的方式来偿还。”
“不过,”宋筠月又问着,声音中听不出悲喜来,“你这次回京,是来杀我的吧?”
“是又如何?”江藜芦故作镇定,一副无惧死亡的壮烈模样。她想激怒宋筠月,赶紧把自己杀了了事,省得余生继续在纠结中度过。
“那我便更不能杀你了,”宋筠月说着,轻轻拍了拍身下之人的面颊,低声说着,“身为暗卫却私逃公主府,私逃便罢了又要行刺镇国公主,若是数罪并罚,一死了之岂不是便宜你了?”
宋筠月说着,又是一笑,翻身便平躺在了江藜芦的身侧。江藜芦不用再直视着她,总算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听宋筠月又问道:“小江儿,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江藜芦不愿流露出半分温情来,便冷冰冰地回答着:“不用你管。”她的手还被绑在头上,酸疼不已,却依旧动也不动,故意装作的模样。
宋筠月叹了口气:“小江儿,我劝你好好回话。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我可不会因为你曾体贴服侍我几回,便一味纵容你。若不是看在你这双巧手的份上,你早已死在华粱殿前了。”
屋里熏香袅袅,或许是因为熏香的缘故,江藜芦只感觉鼻子一酸,便赌气道:“那我便废了这双手,砍下来赠予殿下。”
宋筠月闻言,乜斜了她一眼,又轻蔑地笑了:“小江儿,你全身上下的好东西可不止这双手。”
“殿下尽数砍去也无妨。”她咬牙道。
宋筠月听了,侧过身来,眼神玩味地仔细地打量着江藜芦。江藜芦最受不得她这样看自己,她如今只想一死了之,死在她手上也不亏。于是,江藜芦索性豁出去了,骂道:“宋筠月你混蛋!”
宋筠月终于笑出了声,听起来颇为开怀。她撑着脑袋看着江藜芦,笑道:“小江儿,如今还学会骂人了?再骂几句我听听?”
“你有病!”江藜芦气冲冲地看着宋筠月,绞尽脑汁地想着骂人的话语,可骂出口的听起来都不怎么厉害。
宋筠月又止不住轻笑,看向江藜芦的眼神中不仅一点厌恶都没有,还多了几分怜惜:“小江儿,你可真是有趣。明明当初主动招惹我的是你,现在这样骂我、躲我的还是你。”
“你王八……唔!”江藜芦的“蛋”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宋筠月吻了上来,还是那熟悉的感觉。她想挣扎,可手被绑得太紧,根本用不上;她想踹,却依旧不敢踹太狠,到最后竟只能靠扭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吻。
良久,宋筠月终于抬起了头。她放松地向旁边一躺,舒展了下身体,又侧头对江藜芦笑道:“小江儿,睡吧。”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的声音中竟有些疲惫。
可江藜芦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恨恨地看着宋筠月。宋筠月又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这才起身,拉好衣服,穿过帘幕,走了。
听见了暗门关上的声音,江藜芦轻轻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她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让她着迷,也让她厌恶。
她厌恶的是自己。
“不如死了痛快。”江藜芦心想。
她的手被绑着悬在头顶,平躺着实在是不舒服,便翻了个身,侧身而眠。她闭了眼,思绪纷乱如麻。她知道宋筠月永远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
这一夜实在是太漫长了,她又陷入了从前的梦魇中。她看见掖幽庭里,母亲强撑着病体做活,却又被鞭子抽打,而她想保护母亲,却又被人一脚踹开……年少时的噩梦涌上心头,她在梦里呜呜地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