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从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走出来之后,凌云的学习状态也有了很大的改善,那个曾经优秀的凌云似乎回来了。
复读班的补习生基础都很好,无形中给了凌云更大的压力,这种压力反而是一种动力。凌云每次模考的成绩,就像竹节一样,步步高。
凌有仁在凌云最后冲刺的半学期,主要的任务就是能保证凌云在学校里不饿肚子,镇上到县城三十多公里,凌有仁骑自行车,最快也得一个多钟头,来回半天的时间就没有了。好在每周的时间是固定的。每个星期天的早上,凌有仁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蒸馍馍、炒熟面,这些都是在学校里保证肚子温饱问题最好的方法。饿了啃一口馒头,时间紧张了,就开水冲点熟面糊糊,算是一顿饭吧。
菜基本上都是腌菜为主,有啥菜就腌啥菜,腌菜能放得住,一次带给凌云的腌菜,刚好也就是一周的量,凌有仁的分量把握得很好。
作为一个父亲,凌有仁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从对孩子的学习可学可不学的态度,到现在完全支持他们的学业,凌有仁从来不占用老大凌云和老二凌雨的学习时间,他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变成了:“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你们学习,我不会占用你们的时间。”
凌有仁把骑车到县城的时间把握得很好,到了学校之后,恰巧也到了凌云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凌有仁就站在校门口,等着凌云过来取东西,父女两的默契很好,凌有仁不会晚到,凌云不会让父亲久等,因为她知道,父亲再骑回去天就已经黑透了。
“要是不够吃了,我还没送上来,你就向宿舍的同学借点馍馍吃着,别饿着肚子,等我给你送上来的时候,你再还给它她们。”
“够吃呢,你每次都带那么多馍馍。”
“那也保不住要是下雨来不了你会饿肚子。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你自己多上心,好好学。”
简单的对话,父女两就告别了,两人每次话不多,却都能把要表达的表达出来。
凌云在县城复读的这一年,凌有仁只要知道周围有人去县城的,就会请人家帮忙给凌云带东西,担心万一遇到下雨天,凌云没吃的。
凌云人生的第二次高考即将到来,所有的流程和手续都和去年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凌云变了,自信写在脸上,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考前放假回来修整的时候,凌云让父亲骑车带着她去了趟老班主任的家,要是没有班主任老师的信任和坚持,凌云现在在哪都不一定呢。
凌有仁也是第一次去这个老师家,一路打听着才找到家门,进门被老师的述法吸引了,凌云听着老师给她讲考试的时候要注意的重点,凌有仁在盯着挂在墙上的字画。
“高老师,你这字写的真好,方不方便也给我写一份啊。”凌有仁问。
“可以啊,只要你不嫌弃就好。”班主任老师说。
“哪敢嫌弃啊,我是向你讨墨宝呢。”
“就给我写一份《百字铭》吧。”凌有仁说。
“可以啊,趁着我写字的时间,家里的饭菜就好了,正好一起把饭吃了。”
凌有仁本想拒绝,家里还有凌雨和凌风两个小子,吃的虽然有,他还是担心凌雨粗心得很。
班主任老师在宣纸上为凌有仁写着《百字铭》,时不时还和凌有仁探讨话的意思和见解。凌有仁当年也就是歪打正着念了六年的书,完小毕业,凌有仁也很有自己的见解,按他自己的话说,
他是农业大学的教授,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