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擦伤的地方看上去有些吓人,但好歹没伤到筋骨,情况并不算严重。
医生帮她清理伤口。碘酒触及到破皮处阵阵刺痛,她别过脸,暗自咬牙,表情平静地看向陈宴紧蹙的眉头。
“医生都说了没有大碍。”她碰了碰他的衣摆。
陈宴垂眼,和她对视,眼底一片阴郁,表情并没有好转,满是暴雨天黑云沉沉的压迫感。
周知意自知理亏,扯唇对她笑了笑。下一秒,被他牵住手指。
“疼就叫出来。”
她心口一软,连音色都不自知软了一分:“哪有那么矫情。”
伤口很快被处理好,周知意轻呼口气挪动右腿,听到医生忧心道:“她的伤口倒还好,你的伤口需要赶快处理一下。”
还有谁受伤?
周知意讶然抬眼,循着医生的目光,看到陈宴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
陈宴神色并无异常,左手背在身后,恰在她视线的盲区。
她向后挪了挪身子,在看清他手背的那一刻,表情忽变。
陈宴半只手都被鲜血糊住,两道血迹蜿蜒着向下,堪堪停在骨节上,一片触目惊心。
周知意后知后觉地再次嗅到血腥味。
原来一路上那隐隐约约的血腥味都来自他的左手。
她心脏被紧紧揪起,阵阵闷疼。
“你手怎么回事?受伤了怎么不说?!”
周知意几乎一跃而起,挣扎着跳到陈宴身侧,去拽他的手。
她柳眉横竖,唇角紧绷着,表情严肃得不行:“在哪伤的?我看看。”
陈宴不甚在意地垂眼,“小伤,不严重。”
“血都流成这样了还不严重?”周知意声量都抬高了几分:“陈宴,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陈宴目光悠悠落到她腿上:“……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
医生帮陈宴清理掉血迹,露出原本的伤口。
是一道足有四厘米长的划伤,在手背上嚣张地倾斜而下,皮肤被划开,露出里面的血肉。
医生紧急帮他缝针,周知意眉心紧紧拧着,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针头,脸上毫无血色。
“幸亏伤口不深,如果伤到下面的血管和筋骨就麻烦了。”医生感叹。
这句叹息落到周知意耳里,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剐磨着心口。
“到底怎么伤到的?”她颤声又问。
陈宴半垂着眼皮,对于此事完全没有印象。
看到周知意摔车的那一瞬间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攫取了,剩下的举动全都是凭直觉在做,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根本没有留意到手背是在什么时候被划伤的。
在他跳下观众席的时候?在抄近路的时候?不清楚。
他语气淡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