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养父发现辛苦种植的夜来香,花苞全不见了,又在她桌上找到一盘凋零的花朵,当场气得要打她,是纬中死命护住她,不让养父动手,虽然他拙劣的口才解释不清事实,但她明白,纬中真心待她好。
脸靠在他的大手里面,对于她的维护,他从未少过,晚回家了,他替她留饭菜;别人送他的零食,他总等她下课,才一起分亨。
存在他们当中的,是别人无从理解的感情。
所以,嫁给他,她没后悔;为他赔上一辈子,她不觉得累。对她而言,这样…个丈夫也许上不了台面,但他对她好,是真真实实,没有半分虚伪。
直到撞上余邦,直到认识爱情,直到发觉有个男人可以挺身站在你前面,是件幸福的事情,她才怀疑,这段婚姻到底值不值?这份负担她背不背得起?
大约是处罚她的怀疑吧!这场意外,她罪恶难当……
“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肯清醒,我保证不再离开你……”至于寻不到阿渊哥哥的遗憾……人生的遗憾很多,不差…件。
护士进来检查仪器,她指指手表,提醒俐瑶探病的时间到了。
点点头,她握握纬中的手,允诺:“明天我再来念故事给你听。”
走出加护病房,步履蹒跚,俐瑶的行李箱搁在走道上,推起行李,她步步朝外。
迎面来的是乔姨,她照顾纬中十几年,年轻时丧偶,便一直在这里住下来。
严格讲,她是他们的另一个母亲,养父母和俐瑶年岁相差太远,碰到青春情事,不敢开口的问题,她都会找乔姨,靠在她怀里,听她软软声调的劝慰。
“俐瑶,你还好吗?”一声问话,勾出无数伤心,抱住乔姨,不哭的俐瑶又想哭了。
“我不好,我很不好。姨,是我错了吗?我不应该到台湾,不应该去寻找不可能找到的亲哥哥,对不对?”
“傻孩子,就算你留在这里,还是要去上班,难道你能守着纬中一步不离?该来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不要一味责怪自己,懂不?如果这么想,是不是要怪姨没把纬中照顾好?”
把俐瑶的头发拢到肩后,他们家的瑶瑶很不一样了,长发披肩,合宜的服饰让她看来年轻亮丽。
“爸妈在天上会不会怪我?”她答应过养父母,要照顾纬中一生,才多久的时间,她就把人照顾成这样……她好沮丧。
“让自己难过对事情无益。”
“我了解,谢谢姨。”
“先回家休息,搭那么久飞机,一定累坏了。”
“好,晚点我再过来替你。”
她真的累了,过去二十几个小时,她想着和余邦之间、想着和纬中的未来,想着过去和明天,她想很多,却到最后才晓得,想再多,都敌不过残酷现实。
纬中要离开了,那双虽不能给予帮助,却始终扶持的大手,将到另一个国度;他不愿成为她的负担,可是,少了负担,她却觉得更沉更重,人生的旅途上,只剩下她独行。
她和余邦谈过孤独,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孤寂吧!
回到家,放下行囊,离开数月,家里一切都没变,走回自己房间,纬中送她的涂鸦画,还挂在书桌正上方。
那些年,她念书,他在一旁画画陪她,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也许他只有六岁的智商,但他尽了全力来爱护她……光回应这份疼爱,她的心就不该出轨。
手机铃响,俐瑶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接起,是余邦。
气急败坏的余邦一听到有人接电话,也不管对方是谁,轰轰轰,一阵强力轰炸,把伊拉克弄成断壁残垣。
“谁说你可以离职?谁让你有权利不想上班就不上班?你故意要让我的工作停摆吗?你故意让我的公司关门吗?你再把养生茶往我杯子里面倒,我就把你从这里往外丢!”
后面那两句恐吓是针对已经吓得花颜乱颤的蒋秘书,俐瑶不在,让他“芳心”大乱,顾不得平日斯文风流形象,想骂人的他,口破得比谁都大。
没办法,打从他四处找不到俐瑶,还雪上加霜地在E…mail信箱里面,接到俐瑶的辞职信后,他就呈现半疯狂状态,行为完全不受控。
“董、董……事长……”蒋秘书万分委屈的声音,一并从话筒里传到美国对岸。
“董董董、懂了还不快走,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你那身红洋装和丑发型去换一换,免得出门吓到路人。”
乱吼一阵,俐瑶在电话中听见蒋秘书哭着出门。
“蒋秘书穿的是你夸奖过的那件红洋装?”明知道再对他依恋,是糟糕情况,可听见他的声音,手中电话舍不得放。
“对!”
“发型是你要人家特别花半天时间弄的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