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红听着,心里却是更加恼恨了,自己闺女不见人影,她倒好,竟然在这里烤炉子吃红薯,都是姐妹,都是一个学校的,她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再说凭什么自己闺女没找到,就她一个人回来了?
还有瞧这态度,这是对待自己大伯娘的态度吗?自己进屋她还在那里拨炉子??
马三红:“我问你,你怎么没和你姐一起回来?你自己怎么回来的?怎么她回不来,你倒是回来了?”
顾清溪看着马三红:“大伯娘,看你说的,姐姐有洋车子,我走路,姐姐没想着带我回来,我也不敢劳烦姐姐,我们根本走得不是一条路,我怎么知道姐姐怎么了,大伯娘现在跑来问我也没用,倒不如自己赶紧去找姐姐去。”
从县城到村里,有好几条岔道可以过来,最近的那条路不平,骑车子不顺,不过走路倒是没要紧。
本来马三红过来,廖金月一听就来气,但正不知道说什么,现在听到闺女这么说,顿时气顺了,就该这么说才对!
还是自己闺女会说话,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于是也跟着道:“对,我家清溪没洋车子,就这么走回来的,孩子走了这一路得累成啥样,脚都要冻坏了,你以为我家清溪容易?到现在了,保运和建国还没吃饭呢,跑过去找秀云,你自己不去找,倒是来我们家问,又不是我们把你家秀云藏起来的!”
旁边的陈云霞听了,也跟着帮腔,于是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得马三红无话可说。
马三红瞪着顾清溪,冷笑不止,之后看看,到底是人家家里,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撇了撇嘴,哼了声:“没见过就没见过,问你们一嘴怎么了,至于吗,我孩子不见了我难过不行吗?问问你们怎么了!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我得赶紧找我闺女去,可不像你们,真能享受!”
说着,转身出门,倒是把门关得咣地一声。
廖金月气不过,正好旁边一桶泔水,直接跟在后面泼出去:“我呸!什么玩意儿,活该你家闺女找不到行吧!”
回来后,廖金月喜滋滋:“以前咱家清溪闷不吭声的,我只说傻,怕是以后总被欺负,现在好了,看着倒是机灵多了。”
顾清溪也没理会外面那些事,自己斜靠在大炕上,就着油灯看书,看得是那本《wuthergheights》,这个故事她以前看过中文版,英文版倒是没有,现在直接看《wuthergheights》这种书,自然是不少单词不认识。
她上辈子英语水平并不好,之后当小学老师也是教数学和语文,不过后来她所在的学校被规范的县小学合并了,和她一个办公室的就有教英语的,她们有孩子,经常会念叨如何让孩子学英语。
她听得多了,也有印象,知道要多读多听,反复朗诵才行,只恨现在没那条件听音频,更恨连个英汉词典都没有
好在她不是小孩子,也知道一些学习的方法,中文意思知道,看英语可以根据语境推断猜测,这么磕磕绊绊的,倒是也能读下来。
如此读了一章后,她大概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再回过头来仔细看其中的语法,特别注意比如“to”、“for”、“”和“at”等的用法,这些都是容易错的地方,考试也爱考填空和选择,之后又开始琢磨里面的语法。
她大概还是记得英语的六大时态的,自己慢慢地找出过去式过去完成时,都分别找到例句,再凭着回忆艰难地写出动词,动词过去式还有过去分词,然后反复不断地在心里默读。
如此一直到了半夜,她听到外面动静,披着棉袄趿拉着鞋过去看,她爹和她哥哥回来了,说是顾秀云找到了,人冻半死,差点没命,怕是要在家休养一段日子。
顾清溪听着,没吭声,她知道这次的暴风雨比上辈子的更厉害,顾秀云肯定是遭大罪了。
如果不是萧胜天,只怕自己也会遭罪。
顾清溪回到屋里,想着这个,再次翻开了那书,书是陈旧的书,有些年代了,却因为年代久远,在那薄脆纸张间,自是蕴着一丝淡淡书香。
她这么随意翻着,一行字却跃入了眼中。
“ifallelseperished,andhereaed,ishouldstillntuetobe;andifallelsereaedishouldnotseeapartofit”
顾清溪看着这行字,默读了几遍。
她英语并不够好,但是读着这句,心却瞬间被扼住了。
那是人类一种最原始共通的情感,是无以名状的爱,悲痛到歇斯底里的爱,她整个人便沉浸在那种让人呼吸为之停止的情感中。
脑中不断地翻涌出许多画面,都是关于萧胜天的。
一个电话直接拨通,他说不要急,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想办法,他说你在家不要出门,等着,我这就过去,之后几乎是不顾一切地乘坐着私人飞机过去了。
当她说自己人生如此失败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说你这么说,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说你知道我做这一番事业,最初都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