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却又继续搭话:“你的脚伤好些了吗?”
顾清溪:“好了,现在走路不影响了。”
其实脚底下还是有些疼,但勉强也能走路。
陈昭:“那就好,上次碰到你,看你那样,一直挺担心的。”
这话就有些亲近了,顾清溪抿着唇,没搭腔。
陈昭自然是意识到了,便也不说话了。
后来到了会议结束的时候,他才道:“我家也有一个那样的戏匣子,我很熟,之前也拆开过,你用戏匣子,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万一不好了,我也能修。”
顾清溪点头:“好,谢谢你。”
陈昭抿唇,看向顾清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顾清溪对他冷淡疏远,大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他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一时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情景,是以为自己有病,所以远着?
他苦涩地笑了下,又说:“我身体不太好,不过那是先天的,娘胎里带出来的,不传染。”
顾清溪听这话,明白他的心思,也知道他误会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不打算解释。
她只是淡声说:“嗯,那还好,你好好养着就是了。”
陈昭自然是失落,不过还是笑了下,过去了他爹那里。
表彰会结束时,那边陈宝堂陪着领导们离开,王支书也跟着寒暄,临走前,抽空把顾清溪叫到一边:“刚才和你说话的陈昭,那是陈书记的儿子,你好歹对人家热情点啊,人家那孩子挺好的,脾气好,虽然没上高中,但也有文化,人家读书挺多的,你们好好聊,没准有共同语言呢。”
顾清溪抬头望向王支书。
这些话,她听着耳熟,上辈子听王支书说过一次。
王支书被顾清溪看得愣了下,小姑娘有一双清澄的眼睛,好像看到人心里去。
顾清溪笑了,淡声说:“王支书,我和他有不太熟,不是同学,非亲非故的,没啥好聊的,而且人家是书记家的公子,我和人家说多了,还觉得自己是讨好人家呢。”
说完,她转身离开,回家。
王支书看着她的背影,默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来点燃,皱着眉头吧唧抽了几口。
顾清溪走出人群中后,并没有立即回家,她依然走着往日走惯了的那条小路。
今日自然是高兴的一天,县委给颁发的奖状荣誉,还有那收音机,都让她高兴,她甚至感觉,就算自己考不上大学,凭着这个,她以后招工也有好处。
但她依然不能高兴,她想起来陈昭凑过来和自己说话,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还有王支书不动声色的劝说,她觉得那是一个坑,这些人竟然还想让自己跳入和上辈子一样的坑里吗?
顾清溪有些愤愤,这些人把自己当傻瓜,而偏生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这么想着,她已经走到了一处偏僻地,一抬首,却见春意盎然,四处蝴蝶飞舞,花草繁茂,当下便怔在那里,她当然记得,上一次村里开会,她就是走这条路,当时下雪了,她遇到了萧胜天和他的雪人。
当时他把带有他残留温度的雪人送到她手里。
现在呢,草飞莺长,春暖花开,她站在这里,却看不到他。
一个冲动,顾清溪咬咬牙,便不再回家,她径自过去萧胜天家里。
她想去找萧胜天,想和他说话,想告诉他不许躲着自己不见自己,就算他是为了自己好又怎么样?
就这么走到萧胜天家门口,却恰好见那斑驳的朱红大门被推开,顾清溪一喜,以为恰好碰到他,谁知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