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桓一步步走来,他怀中的那抹身影愈发清晰,娇娇小小的,似乎还不抵一件兵器大。公孙谋站在楚徹身后见楚桓抱着姜苒走来,提醒道:“殿下还不接过王女?”
楚徹听了侧眸看了看公孙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他走到楚桓身前,伸出手臂将姜苒接过,他的目光顺势落下,世人皆说中山王女仙姿玉貌是放眼五国都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如今他瞧着也就确有几分姿色罢了。她比看上去还要轻上几分,楚徹抱在手中掂量,还及不上他的长戟重。
只是楚徹刚接过姜苒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抱着她右臂的手也被什么浸湿,她似乎在流血,楚徹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秦琼留了兵看守,回来的路上遭了追杀,是我没护好。”楚桓看着姜苒有些自责。
楚徹闻言又瞧了瞧姜苒那张褪去了血色的小脸,转身向帅帐中走去:“军医!”
此次去救姜苒,虽说是魏廖和楚桓带的人,但却是楚徹派的兵,魏廖手中的送亲军在秦川一役损失惨重,而楚桓带着的迎亲军要留下一部分保护燕国使臣,想要潜入丰都救走姜苒,他们俩的人手远远不够,魏廖便向临近的楚徹借了兵。
楚徹抱着姜苒直接入了帅帐,倒是让楚桓一愣,谁人不知楚徹治军严谨,行军打仗军营中向来不允许出现女人,更何况是他的帅帐?倒是公孙谋见了,捋着长须,乐呵呵的笑。
楚徹将姜苒抱到帐后的床榻上,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宽大的一看就是男子的披风上,随之眯了眯眼,伸手解下。她白色的中衣露了出来,他的目光悉数被她右臂上那片刺眼的红吸引去,她中衣右边整个衣袖都被鲜血浸湿,楚徹看着昏倒在榻上的姜苒,眸色不明的深了几分。
军医包扎好伤口后,说要日日换药,由于楚徹军营中没有女人,这事就只能由楚徹来做。
姜苒只昏迷了一会便醒了,她到底心中不安,当她模糊睁眼瞧见陌生的营帐,一瞬便清醒过来,她正要起身,便听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别动。”男人的声音有些严厉还带着些许不耐。
姜苒闻言却是身子一僵,这个声音有些遥远,在她心中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姜苒僵了许久,才慢慢的侧头望向楚徹,他搬了一把太师椅坐在床榻前,下颚微抬,冷目正俯视着她。
“醒了?”楚徹又开口,他瞧着姜苒那似乎被吓得不轻的模样,眯了眯眼。
姜苒僵着身子,呆看着楚徹,今世,她终是再见到了他,只是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楚徹看着姜苒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说话,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他从太师椅上起身,解下随身带着的匕首,拿着匕首向姜苒衣襟处贴近。
姜苒看着楚徹的动作身子更僵,他的匕首贴过来时,昔日的记忆一涌而上,她脱口叫道:“不要!”
楚徹持着匕首的手一顿,姜苒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娇媚几分,他看着姜苒充满畏惧的美目:“不会伤到你。”
他的匕首贴着她的衣襟,划开她右臂上的衣袖,如他所言,他的刀尖利落,并未接触到她的肌肤,只是姜苒的身子仍颤抖着,随着中衣被匕首撕裂的声音,她的身子抖的愈发厉害。
楚徹见姜苒这副模样,眸色微深,他划开她的衣袖后,旋转了手中的匕首,他握着刀身,用刀柄挑起她的下巴:“怕什么?”
姜苒看着楚徹,眼泪忽然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她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肆意流出,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留下一缕缕泪痕,泪水流过的地方浮现出淡淡的粉色。
楚徹一愣,他慢慢收了匕首,剑眉也随着姜苒的泪水紧蹙。
可是姜苒的眼泪却没有随着楚徹动作而停下,她眸中的泪水越来越汹涌,这几日在秦营担惊受怕连带着上一世对楚徹的怨恨,她的情绪一涌而上。
楚徹从未见过女人对着他哭,也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哭。床榻上的人,虽只是默默的哭泣但泪水却留的格外汹涌,身子颤抖的厉害却也是一声不吭,楚徹瞧着姜苒那倔强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孤说过不会伤你,怕什么?”
姜苒仍躺在床榻上抽泣,待她冷静下来,还是一言不发。
她右臂的袖子被他划开,她的伤口露了出来,楚徹拿起一旁的药,动作生疏的在她的伤口上涂抹开,姜苒侧眸望着楚徹,他的剑眉微蹙着,面上的不耐清晰可见,那药膏触碰到伤口时是火辣辣的疼,姜苒不由得想躲开,楚徹手中的药擦在了别处。
他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再次沾了药,向她伤口涂抹去,似乎因为他上一次没有涂上,这一次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姜苒僵着身子,倒吸凉气。
姜苒看着楚徹,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她知他不喜她,哪里会来的耐心,更何况他指尖的温度触碰过来时她从心底深处涌出了排斥,姜苒看着楚徹,轻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