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这个糖很好吃的,是我二哥专门从县城里买回来的,吃着还有红枣味呢。”
&esp;&esp;谢良瑾没有放弃,一直努力的夸着她的糖,还着重强调是谢良臣千辛万苦给她带回来的,很不容易,很珍贵。
&esp;&esp;褐红色的糖块被固执的递到小姑娘面前,而对面的小姑娘却一直坚持不接,两个人便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吭声。
&esp;&esp;谢良臣见自家小妹如此固执,有点不好意思,哄道:“囡囡,这位小姐姐她不喜欢吃糖,咱们先回去吧,等过两天二哥再帮你捉泥鳅。”
&esp;&esp;谢良瑾虽然有点骄纵,但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闻言便将手收了回来,喃喃道:“可是这个糖真的很好吃。”
&esp;&esp;“嗯,是很好吃,但是不是谁都喜欢吃甜食,别人不喜欢不能强迫哦。”谢良臣跟她讲道理。
&esp;&esp;“好吧。”知道自己是换不来泥鳅了,谢良瑾只好接受现实,然后朝谢良臣伸出一只手,两人准备往回走。
&esp;&esp;“等等。”见她离开,穿碎花夹袄的小姑娘又皱了眉叫住他们,“我虽不能跟你换,但是可以送一条给你。”
&esp;&esp;小姑娘取了其中一条草绳递过来,道:“这条就送给你吧。”
&esp;&esp;“真的?!谢谢小姐姐!”谢良瑾嘴甜得很,不等接过草绳就在原地蹦了蹦。
&esp;&esp;“我虽然不跟你换,但其实我不讨厌吃糖。”小姑娘递过草绳后,又自顾自补充了一句。
&esp;&esp;“什么?”谢良瑾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睁着双眼,疑惑看她。
&esp;&esp;小姑娘却不开口,只抿着唇冲他们摆手,“你们走吧,我只能送一条给你。”
&esp;&esp;谢良臣站旁边看得好笑,从袖子里摸出个圆肚瓷瓶,里头装的是腌青梅。
&esp;&esp;本来他是备着要是驴车太颠,自己在路上吃的,如今只好拿出来送人。
&esp;&esp;“这里头装的是青梅,原本这梅子很酸,但后来又拿糖渍了,便又有点甜,你既然送了泥鳅给我小妹,这个便送给你吧。”
&esp;&esp;小姑娘看着递出的圆瓷瓶,想着他说的又酸又甜的腌梅子,抿了抿唇,还是接过了,“好吧,咱们各送一物便不相欠了。”
&esp;&esp;小姑娘说话挺有趣,谢良臣朝她笑笑,牵着小妹回了驴车上。
&esp;&esp;那老农终于捉到了鳝鱼,正提着过来,见孙女手上拿着个圆肚瓷瓶,问道:“阿瑗,这是什么?”
&esp;&esp;名叫阿瑗的小姑娘见爷爷过来,大方将瓷瓶塞口打开,从里头倒出一颗梅子塞进他嘴里道:“刚才有个小妹妹小跟我换泥鳅,我没给,后来我见她快哭了,便送了一条给她,她二哥便送了这腌梅子给我。”
&esp;&esp;老农尝了尝嘴里的梅子,眉头皱起,嗯,好酸,这青梅没有渍到位,不过却十分解渴。
&esp;&esp;给了一颗给爷爷,叫阿瑗的小姑娘自己也倒了一颗放进嘴里,不过却没皱眉。
&esp;&esp;老农见状,问道:“阿瑗喜欢吃梅子吗?”
&esp;&esp;小姑娘点头:“还行吧。”
&esp;&esp;还行却收了人家的东西?老农看看孙女又看看已经远去的驴车,猜她可能是羡慕小姑娘有哥哥,便抬手朝她邀功道:“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回了平顶村,谢家的日子便又恢复了平静。
&esp;&esp;且出乎谢栓子意料的,他娘竟没跟他提起任何一个表妹,而他也松一口气,开始把心思全用在如何人工培育其他蕈子上。
&esp;&esp;翻过年,时间很快到了四月。
&esp;&esp;府试三年两考,去年二月谢良臣过了县试,当年四月并没有府试,因此这一年的府试,要去府城的人便多了两个,唐于成和谢明文。
&esp;&esp;两个月前,谢明文终于在刷了快一年的题后,擦线过了县试,而唐于成也跟他一起考了县试,并且名次比上次好,考了路遇
&esp;&esp;去府城的客船很大,船里也并不只有他们七个人,还有几个同样去参加府试的学子,以及几个商旅船客。
&esp;&esp;这些人基本上通过各自打扮就能分辨身份,也因此,谢良臣他们刚一上船,船舱里几个书生模样的人便上来攀谈了。
&esp;&esp;等互通过姓名,原本只是因着礼数来打招呼的几人,听说谢良臣便是荣县去年县试的案首,态度一下就热情了不少。
&esp;&esp;一般来说,县案首等到府试的时候,只要发挥正常,一般很少黜落,而且对方既然能在这么多人里夺得,以及对政见时务的理解。
&esp;&esp;不过虽然现在科举不考诗赋了,但文人不会吟诗作赋,仍旧会被认为不够风雅,称不上才子,所以常常以文会友便是以作诗来评判对方是否与自己志趣相投。
&esp;&esp;谢良臣读书原本就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儒家学说的这一套,不过是现实晋身需要而已,因此他虽然死命的学四书五经,也看其他相关书籍,不过却是当教辅看的。
&esp;&esp;他自己真正喜欢的反而是那些农书、工具书还有一些游记和山川地理之类的书籍。
&esp;&esp;因此,对于完全不考,纯粹用来装逼用的诗赋,谢良臣虽知道韵律这回事,但着实菜得很。
&esp;&esp;那边几人让他作诗,谢良臣干脆直接摊手,“不瞒各位,我对诗赋一道无甚兴趣,也不爱作诗,现在要我做一首出来,恐怕只会贻笑大方,我便不献丑污浊各位尊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