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猜阮氏在此之前应该就使人知会了那些中人,芝娘果然处处碰壁,第二天开始到处借钱,可安家谁敢借给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是下人,被她拖累挨打受罚的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几处一传,都知道她赌博害成这样了,底层的人群最怕沾上的就是赌,听着这个字不分皂白就先推诿了去,芝娘奔忙了两日,外面的旧友那里估计借到了一些银钱,但绝不够数。
第三天,终于求到了吴氏这。
吴氏心下叹息,芝娘往常在她面前也是有几分脸面的,现在憔悴惊慌至此,才几日功夫把她的信心打压成这样,再没有往日神采飞扬的笑脸了。
感慨着大嫂的狠绝和手段,吴氏只遗憾的对芝娘说:“你也知道,家里是大嫂作主的,平时给我脸面让着我,你这事闹得这么大,这时候我哪能扫她的脸?”
又叹了口气,带芝娘去见了阮氏。
于是又宽限了两天。
第五天的时候芝娘勉强寻了个活计,只工钱不高,也不肯赊她工钱,加上借的钱,勉强才凑了七两。
满怀希望的芝娘又求到了阮氏跟前,希望可以先还七两,剩下的再宽限些时日。
阮氏摇头:“这七两已是尽你所能了,那十一两你就是能凑出来,天长日久的,我拿什么相信你?”
“夫人,我不能去衙门,我儿子还小,我要是被衙门卖了,我儿子怎么办?”
芝娘的儿子越良,今年才六岁,是芝娘的命,平时轻了重了都舍不得,厨房的东西又可着儿子吃,把个儿子养得白胖,难得还极为乖巧懂事,让芝娘心疼得不行。离了她,孩子可怎么办?
阮氏笑了笑,这人也是个傻的,既然知道落到衙门里要被卖,怎地想不到自卖身身呢?
“我家不是苛刻的人家,否则不会轻易赊你工钱,你在我家几年了想来也当知晓,若因正经事欠钱,我家断不会如此逼你,只此事委实恶劣,我家家风清正,容不得这样的恶习。”
主家宽和,所以除了悔恨,芝娘面对这样的情势也无法生怨。
“小人已经知道错了,再不敢犯,求夫人宽恕一回。”
阮氏摇头:“我已当着家里下人说了必要你还钱,缓了两日已是失言,若是再轻轻放过,以后如何再管束下人?”
“求夫人责罚!只要不打死小人,随夫人处置。”
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阮氏懒得与蠢人废话了,看了眼灵犀,灵犀拿了张空白的身契给芝娘:“夫人也不想难为你,左思右想方得一两全之法,你家越良可以先质与我家为奴,他那么大点儿的孩子,顶多做点跑腿的小活儿,夫人也不苛待他,三餐和衣裳都按府里规矩供给。”
“于你也是个约束,你自去讨生活我们不管,赚了钱记得来还,你闲时也可以来看看他,等还清了钱,你有余钱再赎他走我们也不拦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