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是他不行吗?
顾九奚的耳边,却只有一个小字。
他是真该杀了她,竟敢嫌他小,是嫌他不行吗?
这边少年怒不可遏,那边舜华已经换好衣服去了前堂,凤起的回来,让全家都泪目,他在大西北这三年,怎么可能一切顺利,想到他流放到那过的日子,家主抱着他哭了好久。
纯亭和听风一旁安慰着家主,家主哭得不能自已,两位爹爹也都抹着眼泪。
家主眼泪一直止不住:“皇恩浩荡啊皇恩浩荡,你可知道你能回来,多靠了舜华运筹帷幄,还有你弟弟纯亭,要不是他听舜华的话跟随你大爹爹出去拓展商图,女皇怎么能这么快注意到咱们府上,又怎么能同意把你调回京里……”
凤起身上还穿着软甲,长臂一挥将家人们都拥入怀中:“娘,以后我保护你们。”
听风在旁怒道:“都是盛家,害我大哥,等我考取了功名,我要为大哥报仇!”
凤起将家主扶着坐下,回手给了弟弟后脑勺一下子:“别胡说,我跟盛家毫无关系了,祸事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怪不得别人,你以后考取功名,还是谋自己的出路才好。”
一家人一起说着话,一直到酉时三刻才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舜华让人去请顾九奚过来,他没有来。
凤起亲自送了舜华出门,兄妹二人一路说着贴己话。
大西北那苦寒之地,比京中还要寒冷,凤起刚回来还有些不适应,三年的光景,他做梦都想回家,一旦回来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舜华与他在院子里漫步。
凤起此时已经脱下了软甲,负手慢行:“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陛下跟我说,你为了让我回京,还娶亲了?”
舜华怕他想的多,忙解释了下:“女皇想安排到我身边的人,就是不答应,也早晚会安排过来,跟你没有关系的。”
晚风那么凉,凤起却觉得十分舒适:“那盛家的小公子呢,你们怎么样了?”
她和盛焕的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凤起是婚后才得知的,只不过他当时已经嫁进了盛府,与盛家家主多有摩擦,所以没有多过问。
舜华笑笑,简单道:“我和他没联系了。”
凤起沉默半晌,然后劝道:“都是因为我,当初就不该相信盛鸿的那张嘴,要不是我们闹成那样,至少你和盛家小公子还是能过得好的,毕竟,你不是盛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的性子,谁嫁了你都不会错了的。所以,别看我们和盛家就那样了,我是我,你是你,如果真喜欢,那就把那小公子娶了,省得以后后悔。”
舜华摊手,往自己的院子指了一指:“女皇亲自主婚,那个已经娶进来了,我在圣前答应了,要待他好,不能反悔。盛焕的话,听说他已经在筹划亲事了,我和他是没可能了。”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样。
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能一日之间斩断,对于盛焕来说,他需要一个什么事都以他为主的妻主,需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在他的世界里,他自己是第一位,然而,舜华还有她自己想守护的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盛家对于凤起来说,是不可原谅的。
听舜华说自己和盛焕已经错过,他还是有些唏嘘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他将舜华送回了婚房前。
“那这个呢,”凤起犹豫道,“陛下与我说,他长得很好,怎么没带出来介绍一下?”
舜华想到浴房当中少年窘迫的模样,笑意十足:“陛下夸他长得好了啊,他的确是长得好,但脾气不大好,他……他本来是要过去的,但是我没让他去,毕竟是女皇陛下放在我身边的人,还是小心些才好。”
凤起顿足:“……”
他关切地看着她,目光中全是疼惜,舜华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娶谁都一样的,你不是也说了吗,我性子好,跟谁过都错不了的。”
到了婚房门前,凤起没有再往前走,舜华敲了敲门。
很快,宝玉来开门了。
舜华一进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郎君呢!”
宝玉摊手:“我不知道,郎君本来是在喝水,一听是小姐叫他过去,水杯都摔了,我和如歌也不敢说什么,等一会他和石头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舜华往里走,发现给顾九奚准备的日常用品都还在,他的官服甚至还在柜子上面放着,说明他晚上还是打算留宿的。
她很少恼怒,决定叫顾九奚过来同她一起见大哥是她走向他的第一步,结果他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