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天伯抬进来,该他了。”
看着陈雄犹如一块被熏完的腊肉抬出来时,袁天赦欲哭无泪,他死死得扣着甲板之间的缝隙,哀嚎道:
“袁某不去,死也不去……”
“呦呵,挺耐操啊,如此中气十足,本来我还担心天伯挺不住,看来是多虑了。”朱琳泽探出脑袋含笑说道,下一刻就板起了脸,冷声吩咐:
“抬进来。”
两个水手不由分说地把袁天赦抬进了手术室,又用绳索捆了他的手脚。
看着脸上蒙着几层白纱布的朱琳泽,袁天赦欲哭无泪,苦着脸求饶:
“殿下,袁某这是轻伤,让傅先生上点药就好了,真不用劳驾您老人家。”
“轻伤?”朱琳泽冷笑一声,“两个时辰前谁和我说对火器再了解不过,谁又说自己没救了?
天伯,你的伤比较麻烦,腹部中弹,背部鞭伤也不轻,忍着点啊。”
在高分贝的惨嚎中,朱琳泽清理完伤口,拿起了手术刀就要下刀。
袁天赦绷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
“殿下,就算要杀要剐,你好歹给整口酒啊。”
“呀,忘了。”朱琳泽有点不好意思的给袁天赦灌了几口酒,缓和了语气,温和安慰:
“天伯,我要划开你腹部取弹丸,一会儿忍住别乱动。放心,这种手术我很熟悉,把握还是有的。”
说这话,朱琳泽不算吹牛,作为上辈子的特战队员,那是经过严格的卫生和战场急救训练出来的,别的手术不敢说,这取子弹的外科手术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毛还没长齐的朱琳泽,袁天赦流下了苦涩的泪水,他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只能颤声说道:
“给袁某堵住嘴,我并非怕疼,只是怕忍不住骂娘。”
“理解,理解。”朱琳泽用毛巾堵住了袁天赦,他也怕过于疼痛,这货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随后,艉楼内传来了袁天赦撕心裂肺的呜咽声,那声音如同被铁钩勾住嘴的猪,在即将被拖上屠宰凳时发出的惨烈嚎叫。
傅山不忍,上来劝道:
“殿下,还是用迷香吧,这……这也太……”
“一会儿再看吧,如果子弹伤到了脏腑,再用不迟。”
其实在做手术前朱琳泽已有了判断,袁天赦是被燧发短枪打伤的,而船上所有的火枪都没有开膛线,用的又是铅丸而不是锥形子弹,就算伤了应该也不深。
朱琳泽撑开伤口,摸索一阵,才取出一个挂着血丝的铅弹,兴奋道:
“找到了,找到了,还好没打到肠子……”
“呕……”张龙、张豹忍不住奔出手术室,趴在船舷上呕吐起来。
那些在打扫甲板的汉民都吓尿了,他们惶恐地夹腿撅腚,跪在甲板上使劲地擦洗着,生怕偷懒了会被送到手术室去。
米雨真靠在船舷上看向冷秉,眯眼笑道:
“大哥,殿下是不是在诏狱学过,能把袁天赦疼成这样,就算许显纯(阉党‘五彪‘之一,以手段残忍闻名)那个屠夫也做不到吧。”
冷秉瞪了米雨真一眼,随即看向中桅上吊着的一个西班牙俘虏,叹气问道:
“老二,你说我等是不是应该找殿下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