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坚固的依靠与热意接近,解彗那几乎随着李小清飘散的神魂终于归位。
她看不见他的脸,声音与泪水却都毫无保留地没入他滚烫的胸膛,长久以来的难过终于爆发出来:“你们都看不见她!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呢?!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看见呢……”
无处宣泄的眼泪在此刻悉数落下,不知道混合了多少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积攒的害怕与无助。
她哭了很久。
奇怪的,在谢固怀里,这些一直困扰着她的情绪随着眼泪的排出,渐渐消散了。
直到再度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和消息,所有人都在问她去哪儿了,有演出之前的,也有刚才的。
原来,校庆演出已经结束了。
而十年前的这一出闹剧也终于随之落幕,另一场批判的狂欢在即。
她平静地找到了宿管阿姨,将小清最后的话告诉了她。
阿姨眼里闪动着水光:“原来,她真的在这里。十年。”
“谢谢你。”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不再歇斯底里。
离开的时候,解彗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没有主动提起。
但也许宿管阿姨已经知道了。
那天中午,她帮李小清去买新的二胡了。
同一时刻,她的女儿挂在楼顶孤立无援。
阴差阳错,从那天之后,宿管遍寻无果,再也没能听到那声道歉,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女儿。
直到她的女儿真的消失于人世间。
人生总是有些遗憾难以圆满,有的小得转瞬就能忘,有的生死两茫茫。
最后,她找到了黎书。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将一份份试卷整理好归档好。
她走到他面前,目光看着地上随处放置的椅子:“黎书,你的那些同学本不该收到校庆的请柬,是你刻意发给他们的,对吗?”
黎书嘴角浅浅地上扬。
“哦,不,或许,我该叫你黎棋——黎书的双胞胎弟弟。”
黎书轻笑了一下:“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在大礼堂看到你的手表,才突然发现你是左撇子,可在班级合照上,真正的黎书不是。”
“你叫他们来,就是为了在所有当事者的面前,彻底揭开这件事吗?”
黎棋咳了一声,目光悠长,却说起了自己:“我的哥哥出生便体弱,他们说,是我夺取了哥哥的养分,所以每个人都偏爱他,他们觉得我足够健康,足够承受这样的忽视。”
“却忘了我也有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