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东看到,那块莹白发亮的骨质异物,被其一手托起,仍散发淡淡血雾,无声无息,在其手中盘旋,挣动,却被禁锢在一手之中,难以逃脱。
蝙蝠状虚影咆哮,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惊天威势不复存在。
“一块残骨,还想反天了不成!?哪路魑魅魍魉,也敢来我东荒作威作福?有胆量,你亲自前来,今日必斩你!”
姜姓男子话音平淡,不怒自威,那只右手轻描淡写紧握,那块残骨瞬间被挤压得崩碎,化作点点光影,蝙蝠状虚影呜鸣一声亦随之消散。
他抬眸,浑身浓郁灵气激荡,将漫天尘土震散,升起些许怒意,轻喝道:“大荒遗民,联合外域邪魔,修行邪术,屠戮生灵,大肆吸收生灵血气,天怒人怨!如今又借邪魔之力行袭杀同僚之事,留你们不得!”
修行邪术之事,东荒神朝明令禁止,一经发现,人人得而诛之,甚者,亲族亦会受牵连,多年来,株连斩杀者不计其数。
这是东荒神朝的铁律,不容人逾越。更何况,他们还以此来袭杀自己寻查多年的故人,更是触及他的底线。
白云白山眼见那漫天尘土尽散,墨东却安然无恙,不曾被镇杀,那位赐予的神物更是被一道身影一把握碎,心头凉了大半,闻言,已是面如死灰。
“哈哈……墨东,我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两人惨笑,笑容悲凄,他们猜想了太多结局,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墨村背后亦有绝世强者撑腰,态度强硬,且时刻注意墨东生死,不惜亲自出马,打破他们所有预想。
唯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墨村凭什么?
白村与墨村做了多少年邻居,之间摩擦不断,各自底线一清二楚,后者自当年兽潮一事更是一落千丈,若有这等强者坐镇,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他们背后的那位,多年前莫名出现,明明有惊世骇俗的逆天修为,却像是有些顾忌,蛰伏隐匿,多年不出,哪怕心血来潮赐予邪术也始终不曾真容,又怎可能为了他们这些蝼蚁生死亲自出马?
姜姓男子不言,一双眸子透过体表朦胧灵气,激射出两道金光,光芒闪烁,似金雷滚滚,轰鸣震耳,转瞬之间没入兄弟二人体内。
不待二人发声,通体燃起赤金火焰,温度高得吓人,将二人脚下土地都融化,火苗跃动,瞬间将二人淹没,无声无息间化作两捧飞灰,随风消散。
赤金火焰,来得快,去的更快,随着二人在世界消逝,亦随风而散,无影无踪。
墨东轻声叹息,没有言语,当年他便知晓,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他们这些境界低微者,从来都与蝼蚁无异,生死不过一念之间,只在乎能带来什么利益。
白村背后那位,便是这般。
姜姓男子回头,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朦胧灵气下眉头微皱,有些恼怒,质问道:“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当年还有多少内幕,是我不知道的?那个孩子,他……”
墨东一头雾水,有些不解,当年之事,按理说不会有人对其隐瞒,他知道的,只会比自己多,比自己更加详细,又怎会出言质问?
“什么意思?她没跟你说,二哥也不会瞒你。难不成,二哥也出事了?”
姜姓男子沉默,紧盯着老人,良久过后,确定他不曾欺瞒自己,顿感有些头疼,情况太过复杂,可能超乎所有人意料,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拿捏不定主意。
他在思量盘算,要不要冒着大风险,强行在那个神秘小狗眼皮子底下,将这个孩童掳走。
思量再三,他轻舒口气,捻灭了这个念头,他没有把握在其手中全身而退,更别提再加一个必然会反抗的累赘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那狗崽说过,东叔可以先行带走,有了掣肘,他又怎能不跟我回去?待此行事了,让二叔随我一路,总归会有办法……”
姜姓男子心中暗忖,对大黄很是忌惮,却更加愤懑疑惑,他不知道是何等原因,才使得它会阻止自己将墨阳带走。
“嗯?你还敢神念窥探?当真把我视作软柿子不成?老子不拔你皮!”正沉凝思量,姜姓男子突然心生感应,附近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在窥探自己。
多日前被大黄教育半天,先前又被墨阳体内的神秘存在恐吓,这两位,他自知不是对手,忍气吞声也就罢了。
可现在这个,藏头露尾,心存顾忌不敢露面,先前手段虽可自其手中逃离,也是借助了一定外力,燃烧献祭了不少其他生灵血气。
种种迹象表明,暗中的那个,至多不过与自己境界相近,哪怕对方境界稍高,他亦有自信可与之一战!
姜姓男子冷哼一声,右脚猛地一蹬,浑身灵气震颤,有丝缕金雷跃动,身影闪烁,眨眼消失不见,独自追寻暗中存在踪迹,留下墨东一脸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