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那声音像是被水泡了好多天似的,囫囵不清。女人披头散发地朝着门口奔来,半路却被人按在地上。司昭昭拧眉:“你是何人?”
女人刚要说话,突然嘴巴被捂住,两个下人惊慌失措地把她带下去。随后快速对司昭昭解释道:“小的惊扰王妃罪该万死!此人患了失心疯,老爷宅心仁厚想再救救她,没想到今晚被她逃了出来。”
这时,赶来送司昭昭的司远道和徐婉宁也看到了这一幕。司远道疑惑:“那是谁?”
徐婉宁心底一惊,连忙低声说道:“是徐三娘,她之前感染风寒,烧坏了脑子,妾身念及她是伺候过我娘的老人,想着能帮就帮一把,没有告诉老爷,是怕林姐姐知道了,误会老爷宠惯妾身,浪费府上的银子……”“老爷不会怪罪妾身吧?”
闻言,司远道眸子微微眯起。“怪你做什么,一个下人而已,治不好就送出府吧,莫要被人瞧见,平添事端。”
徐婉宁欠身答应,而后小声说道:“老爷,此事还是别让昭昭知道为好,不然她告诉林姐姐,发现林姐姐不知此事,肯定会觉得妾身有图谋当家主母的心思了……”司远道嗯了声。良久,司昭昭还站在原地,望着被人拖远的那个女人。奇怪了,她总觉得那好像是个熟人。“……昭昭?”
司远道耐着性子叫了她两遍都没得到回应,这已经是第三声了。见她终于视线看过来,连忙关切道:“入秋天凉了,你出门记得多带一件披风,除了之前那一个小丫鬟,为父每回都没见到有其他婢女跟着伺候你,王府里大多都是行军打仗的大老粗们,要不从府里挑两个顺眼的随你一同回去?”
司昭昭回过神,面色一寸寸地变冷:“你奢侈惯了,这些人留给你用到老,那三年我带着漫漫在荒山生存,早就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了。”
三年前,原主没有享受到嫡小姐的待遇。三年后的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了。现在若有那个心,她随手一挥,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地跑过来伺候她。司远道被噎到,一腔怒火被他攥拳,强压了下来:“当年若是早找到你,你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唉,既然你不需要,那为父就不勉强了……”“不送。”
司昭昭微微颔首,看也不看一眼徐婉宁,转身就上了马车。徐婉宁凑上去还想着装模作样地叮嘱一番,没想到里面的人已经催马夫赶路。马夫策马扬鞭,一溜烟就跑没了影。人走了,戏也演完了。徐婉宁跟没了骨头似的,一个劲地往司远道怀里栽去,满口哀怨:“老爷,昭昭那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前妾身管着她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无礼过~”司明月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她是半点都不提。然而在司远道的眼里,司昭昭如今越来越不像话,可不就是林繁落宠惯的吗。重掌内院之后,司昭昭是完全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了。看来他要再多加把劲,找到了佰草集,他才能成为真正的人上人。想到此,司远道更是不愿意回林繁落那边低三下四地讨好她,当即弯腰把靠在怀里的女人抱了起来。惹的徐婉宁一阵娇笑:“哎呀老爷~您又要干嘛呀,林姐姐还在等着您呢~”司远道冷哼:“让她等着去!”
虽然这些日子他们又同床共枕了,但林繁落却怎么也不肯让自己碰她!司远道以前就不怎么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傲气,如今为了得到佰草集,忍气吞声,对她的不满更严重了。还是小妾好,撒娇柔弱,从不忤逆自己,这才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好女人!雨淅淅沥沥下着,徐婉宁的娇笑声越来越远。下一瞬,偷跑角落里躲着的女人不甘心地看着那一幕,眼里淬满了仇恨和算计。-摄政王府。马车停在大门前,马夫恭送司昭昭回府,随后把马从后门牵去了马厩。雾蒙蒙的天气带着一种沉闷感。叶竹守在外面,看到顶雨归来的司昭昭,立马从里屋拿出来油纸伞,朝她奔了过去。司昭昭满怀心事地迈过门槛,惊动了屋子里正围在一起嬉戏打闹的几人。叶竹收好伞,关好门,特意去膳房那头叮嘱下人烧热水,随后继续守在门外。“天哪!王妃,外面下这么大雨,您没带伞呀!”
苓安一惊一乍的说道。邱雪怡立刻去拿干手帕,帮她把脸上和头发的水渍耐心擦掉。墨霆宇和司漫漫都仰着小脸,一个关心担忧却羞于开口,另一个则是扔下手里的东西,想要抱司昭昭,被她伸手制止了。“乖宝,娘亲换身衣裳你再抱。”
司漫漫蹦下凳子:“那我去帮娘亲挑衣裳~”苓安牵着她去衣柜那边。邱雪怡又搬了个凳子,靠近暖炉,拍了拍凳子:“来这坐,小心感染风寒。”
不一会儿挑好衣裳,苓安提着肩膀,漫漫帮忙提着裙尾,给她送了过来。“娘亲快换吧~”“昭昭,我带小世子他们回去睡觉,你慢慢换,一会儿我去膳房给你煮点姜汤。”
司昭昭看着他们发自内心关切的神情,心里不由一暖。“不用那么麻烦,今夜辛苦你们还要在这等着我。”
她由衷地感谢道。苓安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事。”
邱雪怡温柔地笑了笑:“你看看你,又客气了?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也许我现在……好了,外面冷,你又忙了一整日,赶快歇着吧。”
也不知回来之前,司漫漫经历了什么,今夜她格外懂事,不缠着一起睡了,跟司昭昭亲亲抱抱,腻歪一会儿就乖乖离开了。等两个娃娃被邱雪怡带走,叶竹事先吩咐烧的热水也好了。苓安伺候司昭昭换下被雨淋湿的衣裳,突然看到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她不由惊讶道:“咦,王妃,大理寺卿给您的邀请函不是给奴婢收起来了吗?这怎么又有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