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昭面色冰冷,手起刀落,动作利索干脆。与此同时,司明月被疼痛惊醒,片刻的清醒让她感到万分的惊恐:“啊!!!”
她的手没了!她的手在地上!随后那噬骨噬心噬目的痛感又加倍袭来,就在她又要疼晕过去时,司昭昭却在她后背戳了两下,她这下连晕都晕不了!“对你们这种人而言,只有长久的疼痛,才能长记性,所以你看,之前我好不容易废了你的双腿双脚,在你接好之后,你果然又不老实了。这你还要感谢你的好爹娘,若不是他们告诉我,是你伤害的我娘,我也不会找你算账,司明月,好好记住这份痛苦吧,以后,你每一夜的反噬,会再加上断手之痛。”
司昭昭的话宛如恶魔低语,在司明月脑海中不断回荡。“叶竹,先把我娘送回去,他们跑不了。”
叶竹的令,司昭昭特意嘱咐不让林繁落撤下手帕,一路被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渐渐走远。天上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淋湿了四人,那地上的血红被雨冲进了泥里。司远道面色煞白。他是兵部尚书,也见到很多犯人被严刑拷打的场面,虽然这不能把他吓到,但却足够让他真正明白,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儿了。“从何时起,你竟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我心肠再狠辣,哪比得过你们,比得过你司远道,背叛发妻,宠妾灭妻,若不是我娘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还会留她的命吗?”
司昭昭目光如炬,那过于张扬的眼神让司远道心虚的不敢直视。“郑重告诉你,我娘的东西已经交给了我,想要吗?那就好好对她,若是再敢伤害她,今日是她司明月断手,明日就是你司远道断头。”
说完,她扭头要走,却忽然被司远道急声叫住:“要我如何做,东西你才肯给爹?”
司昭昭扬唇笑了:“将你对我娘做过的恶事,一五一十地报应在你最宠爱的小妾身上,到我满意为止,我会考虑给你。你也可以玩一手阴奉阳违,那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处,毁就毁了。”
“爹答应你!”
司远道不假思索地回道,生怕慢了一下就会没机会得到那东西。司昭昭冷冷勾唇,随后一步一步踏着血水离开。徐婉宁望着司昭昭的背影含恨咬牙。明月断手的仇,她一定会报!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他们还动不了的事,想去询问司远道该怎么办。没想到却转头对上那双阴沉沉的眼眸。“老、老爷,你为何这样看我?”
司远道收回视线,语气平淡得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穴道半个时辰就解开了。”
徐婉宁大惊:“半个时辰!那明月还有命活了吗?!”
“活不活的下来,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命数,你难道还能管她一辈子吗。”
司远道不耐烦地吼道。徐婉宁拧眉,司昭昭方才都跟他说了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老家伙的心……似乎有点偏移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求老天别再下了,否则明月的那只手就真保不住了。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场雨持续下到了深夜,也未曾有停过。司昭昭走到一半,叶竹前来迎她。上了马车,她吩咐道:“我想调派人手去尚书府保护我娘。”
叶竹迟疑片刻,道:“怕是不行,烈火营的人只听命于王爷,而且都很固执,王爷既然临走前叫他们保护您和小主子们的安危,就不会离开摄政王府。”
如果没有他在司昭昭身边跟着,他们那些人肯定还要一路跟过来的。司昭昭拧眉不展。她今日将司明月彻底废了,司远道看重那个东西,不会冒险去赌,但徐婉宁必定会有后招,她娘还不愿意离开,她必须想个办法保护她娘。叶竹看出她有难处,便问道:“王妃是想派人去保护林夫人?”
司昭昭抬头:“你有办法?”
叶竹道:“属下曾受命去过几趟黑市,那里面除了市面上见不到的奇珍异宝,还有一些杀手奴隶,他们被组织抛弃,或是组织解散已无处可去,便到那边讨生计。他们口风极严,很多权贵都喜欢在那拉拢这些人保命,或是雇他们去害别人。”
司昭昭了然,随后问道:“那王爷没有用这些人的想法吗?”
叶竹摇头,思忖一阵后解释道:“王爷不会特意去黑市挑选,因为行军打仗,除了必要的忠诚,还要有相对清白的家世,他们杀戮太多无辜,以他们的身手,想拿官职不难。但那样做会犯众怒,最后为难的是皇上和王爷。若是被逼急了,不得不为了安抚这些怒火,那些人一旦有了反叛之心,将会给北疆带来不小的后患。”
而且若是杀手当官都成了常态,那岂不会有些人误以为只要杀的多了就有机会进入烈火营,借此洗清罪孽,还能享受当官的权利。那世道就乱了。司昭昭道:“很有道理,黑市在哪里,往返京城需要多久?”
叶竹眉眼微垂:“约莫三到五日。”
“那些人要花费多少银子?”
“一次任务五十两居多,身手好的要一百两以上,若是长期雇佣,会更高。”
“好,那这几日就麻烦你先在尚书府附近保护我娘了,等我带人回来。”
叶竹拧眉:“不需要属下带您过去吗?”
司昭昭摇了摇头:“只有你能让我放心,若是我们都走了,我怕他们会对我娘下手,你把黑市的地点写给我就行。”
叶竹道了声是,随后就不再言语。司昭昭想到毒雨的事,她回去后还要叮嘱她们少出门,尤其不要淋雨。而后去王府库房把墨玄渊之前非要给她的那些银两拿出来,打算去兑换成银票。等到兑换完银票就能去黑市了。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道黑影从她后头跟了过去。与此同时,叶竹将信传给了远在边关的墨玄渊,悄无声息地到了尚书府房顶。他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徐婉宁。她为何要抱着司明月去了茅房?外面还下着雨,司明月的身子被黑色斗篷遮住,只露出半个额头。想到之前王爷让他在尚书府寻找的密道,叶竹神色一凛,踩着瓦片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