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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他会爱我比月未晞深……我一向自诩淡漠，但是看见他满头白发的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他眼里的沉痛和思念时，我……”　　“我真的错了……如果我能早一点做了断，如果我能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或许，未晞就不会伤的这样深，大家都不会伤的这样深……”　　她低下头，泪眼朦胧，熟悉的龙涎香揽她入怀，那只手竟有些轻微的颤抖，子书隐轻拍着她的背，满含怜惜，有些嘶哑的轻声道，“溯衣……”　　她抬手擦去泪水，看向时永年，他也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那眼神溯衣竟有些读不懂，“……大哥，我知道未晞必定再也不想见我。请你告诉他，我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的怯懦伤害了他……”　　时永年干笑了一阵，“这么说，你是下定决心要与子书隐在一起了？”　　溯衣抬眼望了一眼子书隐，他的眼中有淡淡的期待，她心中一酸，“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你不是说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会赖我一辈子的吗？”却突然一个有些仓皇恼怒的声音打断，“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两军之间的空地上，月未晞的脸色有些苍白，面上写满了忧伤绝望。　　溯衣惊愕的看向他，子书隐紧张的看向他，时永年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然而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溯衣一个人身上，偌大的战场，几十万人，他的眼中却只有她。　　溯衣不知所措，“……未晞，你……”　　他第一次吼她，“我在问你，我还没有放手，你这是在做什么？”　　溯衣被他吼的愣在当场，明明他已经写了休书，明明已经说以后形同陌路，却为何？　　子书隐看着她愣愣的模样，蹙了蹙眉，扬声道，“你已经写了休书，还不算放手吗？”　　“休书？什么休书？”月未晞眯着眼问道，蓦然想到什么，突然回头目光凌厉的射向时永年。　　时永年面色微变，“你不是说应该放手让她幸福吗？你不是说应该成全他们吗？大哥就——”　　月未晞厉吼出声，打断了他，“我没说要休了她，你凭什么替我作决定！凭什么？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俊美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楚而变得有些扭曲，眸子赤红的像一头发怒的兽。　　溯衣却在此时开口，“未晞……对不起。正像休书中说的那样……我根本不配你们来爱，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欺骗你……也欺骗我自己……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必定会继续伤害你们……不管是你还是子书隐……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管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都是我该受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46章　　堕入黑暗

“你要我怎么恨你？我甚至连爱都怕不够，怕因为爱你不够多你会离开，又怎么会恨？”月未晞语气无比的忧伤的低喃着，却又突然像被刺激到了一样猛地抬头，狠狠的说，“如果只有伤害才能留在我身边，那就伤害我好了……我不在乎你是因为愧疚还是以为感激……”　　溯衣流着泪摇头，“……未晞……不要这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大家都会伤痕累累……”　　“就因为我比他迟遇见你吗？他有那么多女人，他曾经那样伤害你，为什么你还会选择他？跟着他，你不会幸福的。”月未晞俊颜上尽是痛楚，“溯衣，不要执迷不悟了，跟我回去吧，我们带着初儿和然儿回家去好不好？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溯衣看着他绝美的容颜，曾经那个上面是让她失神的笑，然而今日却因为她而变得布满哀伤，心狠狠地抽痛，可是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她心软，如果她因为愧疚而回去，如果她反悔的选择月未晞，那么只会又一次伤害子书隐，又一次继续伤害月未晞。她知道她不能，“未晞，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的伤害了你。但是我不能一错再错了，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但是我真的不能欺骗你，也欺骗我自己。”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从来没有过吗？一点点都没有过吗？”月未晞眼神一瞬间变得黯然，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深处，期待着那一点救命的甘泉。　　溯衣沉默良久，最终摇了摇头。曾经他是她全部的希望，全部的寄托，全部的温暖，全部的未来，全部的骄傲。但是唯独不是爱。她知道，因为在她又看见子书隐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即便是她努力忘记过去，即便是她以为自己已经爱上月未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那一刻彻骨的心痛，那一刻血液的沸腾，那一刻的惊慌失措，是那样的明显。　　她不否认自己曾经迷茫过，也许那些梨花林的日子她曾经真的爱过他，但是此刻她不能说实话。残忍一点，也许以后的痛楚会少一点。　　月未晞眼中希冀的光芒暗的无影无踪，霎时面如死灰，静看了她半晌，目光蓦然冷了下去，“……你真的决定了吗？”　　溯衣心突的一跳，点了点头。　　月未晞头微微扬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好！好！溯衣，我不会恨你的，永远不会！但是——”他蓦然抬手指向子书隐，“我会恨他，会让他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透着毫不遮掩的狠厉，让溯衣打了个寒颤。俊美的脸有些冷漠的那样陌生，浑身都是冰寒之气。　　子书隐轻轻在她肩上安抚的拍了拍，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好，溯衣欠你的，全部都由朕来还。　　月未晞冷笑，“只怕你还不起。就凭你现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到离开辛化城么？不要说南王的二十万大军加上我掌握的旧部和雄厚的财力，就是连易凌的大军，你只怕就抵挡不了。就算溯衣选择了你又怎么样，你只怕没有与她相守的命。”　　“连易凌么，你太低估他了。他何等聪明的人，又岂会轻举妄动，他不过使了障眼法，屯兵边境而已。早在你们出兵第二日，朕就收到了他的信函。”子书隐面色平静，只微微蹙了蹙眉，“你二人联手，或许朕的确是胜算不大。但是不到最后，谁知道谁胜谁负呢？朕绝对不会放弃的。”　　“好，那我们便战场上见个分晓。”月未晞挑了挑眉，唇角是嘲弄的笑。话毕，转身向前走去。　　溯衣恍然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背上升起一股寒气，对着正要离开的月未晞开口，“未晞，一定要这样吗？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天下黎民吗？”　　“天下黎民？”月未晞缓缓转身，*的重复了一遍，冷笑道，“天下黎民关我什么事？我很早以前就对你说过，不要再离开我，一定不要。因为我曾经不知道什么叫幸福，所以失去还可以忍受；但是当体味过幸福的滋味，再失去的时候，就堕入了彻底的黑暗，那种痛楚你是无法体会的。而我现在，就被你彻底推入了黑暗之中，所以不管我做出什么事，都不必惊奇。”　　“可是，为什么说要因为我？就因为我负了你，就要天下苍生来承受战火，就要生灵涂炭吗？”她突然觉得绝望，恳求道，“未晞，我背负不起这样的罪孽……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这是我们三人之间早就有的纠葛，如今不过彻底爆发罢了，与你无关。”月未晞神色微动，语气却依旧冷漠。

第47章　　巴山夜语

荒原一战，云国军队险胜。子书隐的眉心却纠结的更加厉害了，显然时永年的实力比他知晓的要强大许多。而月未晞掌握的定国将军月谦的旧部并未倾巢而出，照月未晞现在的心思，必然不会在有所保留，势必要与他硬干一仗。　　晚膳的时候，子书隐胡乱的吃了几口，便出帐去吴伯颜帐中议事。溯衣收拾了桌子，让人将鱼片粥煨在炉火上后，便回自己帐中歇息。　　翻来覆去良久，到了下半夜才沉沉睡去。她一向睡眠极浅，迷迷糊糊间，似乎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被子也被拉动着，猛然惊醒过来。　　背对着门帘中逸进来的光，看不起清楚面相，但黑暗中那一头银发却让溯衣松了口气。溯衣揉着眼坐起身，子书隐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替她盖被子的手僵在半空。　　“还没歇着？”溯衣刚醒来，声音有些嘶哑。　　子书隐站起身取了一遍的屏风上的一件衣裳给她披上，“睡不着，想来看看你。”　　“有对策了吗？”　　黑暗中即便是隔得很近，子书隐的神色也不怎么看得清，想来必是不好的。“都是些险计，并无十足的胜算。如今这样的境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战场上的事，哪里说得准。”　　溯衣心沉了沉，一时无话。虽说战争是因为他们兄弟间那段隐讳的过去，但月未晞显然因她而多添了怨愤。“大哥究竟因何而反？”　　他沉吟半晌，“朕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父皇临终前交待，只要时永年不犯上作乱，切不可动他。父皇和月未晞的父亲月谦、时永年的父亲时启宏当日一起共图大业，月谦被封为定国将军，时启宏受封为武英侯，然定国之后不到一月，时启宏身亡，月谦率部出走。其间究竟发生何事，无人知晓，也无人敢谈论。朕所知的这些，也是史册记载的。那时，我们三人已在随师父学习，对于此事师父也未多作交待。出师之后，朕被封为太子，时永年官拜岭南节度使，月未晞拒绝了父皇的封赏，不愿入仕。”　　“如此说来，萧老前辈或许知道缘由。”溯衣想了想，猜测道。　　“朕曾问过他，但是师父对此讳莫如深，只说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何苦非要知晓的清清楚楚。”　　溯衣听他打了个呵欠，停止了追问，劝道，“回去歇着吧！天都快亮了，身子本就不好。我让他们煨了鱼片粥，你晚饭没怎么吃，少用些再睡。”　　子书隐身子没动，却是突然伸手握上了她的手，“溯衣，朕真怕是在作梦。你的心意真的也如朕一般吗？”　　溯衣没有挣脱，头微微依了过去，“对不起，过去是我太自以为是，伤你至深。”　　子书隐拥住她，呢喃，“溯衣……”　　“我每每自问，自己到底凭什么能得到你们的爱，无才无德，我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好女人。心总会有些凄然，以为不过是因为得不到，如果我失心与你，终有一日，我也会像你的妃嫔一样被你抛弃。我真怕呀，没有了哥哥，没有了爹爹，甚至连七巧都不在我身边了，我不敢指望你……”　　子书隐拥着她的手紧了紧，感觉到她的泪落在脖颈上，心疼得劝道，“从今往后，信朕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相信朕，朕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溯衣泪流满面地点头，“谢谢你，子书隐……”

第48章　但求一见

门外突然响起文清的声音，”皇上——”　　子书隐放开她，“早些歇着吧！朕还有事，先出去了。”溯衣点了点头，顺从的躺下。不一会儿，脚步声伴随着低低的说话声消失在帘外。　　三日后又一场恶战，子书隐一方战败，退守辛化城。退守辛化城才一日，时永年夜半举兵攻城，黎明时分辛化城失守，子书隐退兵雁邑郡。此地凭郡外山地地势，易守难攻，损失惨重的云国军队才得以喘了口气，挂出了免战牌。　　子书隐每日忙得焦头烂额，溯衣一天都难得见到他。　　将署设在雁邑郡府衙，不似原来一般在荒郊野外，溯衣便也可以四处走动。思忖了好几日，溯衣下定决心去试试自己的办法。找了身粗布衣裳换上，她从府衙后门出府而去。一直向大街上最繁华的地段行去，未走多远，果然看见一家叫做“望雨楼”的酒楼。溯衣勾唇一笑，心底松了口气，月未晞果然说的不错，望字号的酒楼已然遍布天下。　　提步踏入望雨楼，立刻便有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客官，就您一位？快楼上请。”　　溯衣摇了摇头，“我要见掌柜。”　　小二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面上立刻堆起歉意，“客官，今个儿真不凑巧，掌柜的不在。”　　蹙了蹙眉，溯衣知道他不过是想打发了她，看样子掌柜的并不容易见到。犹豫着欲转身离去，抬手捋鬓发的时候，眼睛正好中扫到手腕上的魂归，溯衣灵机一动，回身向小二说道，“告诉掌柜的，我戴有魂归，但求一见。”说着，伸出手去给小二看完腕上的镯子。　　小二虽不一定知道魂归为何物，只看那镯子绿莹莹的流光溢彩，也可知价值连城。便也没再装腔作势，招呼她在一边坐下，便往后面去禀报。　　不过片刻，便有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随小二走了出来，见了她立刻客气的作了一揖，恭敬的唤道，“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夫人见谅。”　　溯衣面色一红，若是他们知道前些日子战场上的事，还不定如何不待见自己，不禁苦笑了下，“前辈不必多礼，溯衣不敢当。溯衣此番前来，确实有事相求，还请掌柜帮忙。”　　掌柜的吩咐小二上了茶，引溯衣在一边的位子上坐下，笑了笑，回道，“夫人客气了，我们本就是为少主办事，夫人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联系上未晞，请帮我带话给他，我想见他一面。”溯衣犹豫了一下，终是说出口。　　掌柜的表情先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毕竟是久经世故的人，并未多问，爽快的答道，“夫人请放心，一定尽快为夫人带到。不过少主若是前来，不知该如何联系夫人？”　　溯衣想了想，“以后几日我每天午后都会来此相候的。”　　掌柜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如此快办妥，溯衣心下轻松了许多，便告辞出来。掌柜的象征型的挽留了一番，便放她离开。　　溯衣出了望雨楼没走多远，突然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无衣姐姐——”　　先是没在意，直到后面又唤一声，她才疑惑的回头，竟然看见了孔月兰。她瞪着有一双大眼睛笑望着溯衣，“无衣姐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

第49章　她喜欢月未晞

“王妃？你怎会在此处？”溯衣惊问。　　孔月兰慌忙摆手，“无衣姐姐不要叫我王妃啦，皇上已经给了我自由，如今世界上曾经的昭王妃孔月兰已故，现在世上只有祁安帝义妹孔夕儿。姐姐叫我夕儿就好了。”她笑得天真无邪，露出两个小酒窝，有种让人迷惑的纯美。　　溯衣微微羡慕，连易凌果真是放开了她，他亦是明白的，既然两人并无爱的可能，与其彼此耽搁，不如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轻笑了下，“你找的人找到了吗？”想起很久前初见时，她说起自己寻得人时眼中那种幸福的光芒，溯衣问道。　　“嗯，几年前就找到了，可是后来他又离开了。前些日子我听皇上说他出现在岭南，所以就寻来了。”她依然咧着嘴笑，在那种阳光般的笑容里，溯衣竟觉得自己无比的阴暗，孔月兰就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而她则像春日里隐蔽的角落，反差是那般大。孔月兰突然撇了撇嘴，有些遗憾的继续说道，“本来说这两天就可以到岭南城了，哪知道竟然开战了，如今雁邑郡封城，也不知何事才能重开。真是伤心。”　　溯衣心中一动，为何她口中的人那样的像月未晞，白衣，几年前的消失如今的重现，竟是如此的巧合？“你知道他叫什么吗？岭南说大不大，想找一个人却恐怕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如今兵荒马乱的。”　　孔月兰勾唇一笑，“没事，如今只要开了城门，我立刻就可以见到他了。”她作思考状，“他那样高洁的人，竟会去领军打仗，真不知他穿上盔甲是什么样子的。肯定也还是英伟不凡的。对了，姐姐你为什么不回皇上身边啊？几年前你突然消失，我看皇上好长时间都闷闷不乐的。这么多年也没册立皇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