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这才明白为何看着这条街有些眼熟,再看一旁果然全是商铺,正是自己一行追那怪物最初的那条街道。
周昌道:“光知道地名有个什么用?这一片地方怕不得有几里地,就算这鲤鱼口,四边也多了铺子了,却向哪里找去?”
孙不四耷拉着眼皮,如若未闻;孙不三也一直没有出声。看得出来,此二人以高人自居,现在把东西追丢了,都有些面上挂不住。
梅清想了想,眼睛一亮,蹲在地上,随手捡了个小石块,划了几道,然后对赵大有说道:“赵经历,若按你所说,则这怪物所行路线,要再前行时,岂不是在绕***?”
众人一听,再看地上梅清画得几道浅浅白线,心中推算都明白过来。虽然几人中间分开各自追踪,但最后从整个这一片地方绕的路线,果然是在绕一个大***。
赵大有最是熟悉地形,因此最先反应过来道:“还真是在绕圈!那家伙不紧着回家,带着咱们绕什么***,难道是个驴精不成?”
盖因乡下养驴拉磨,都是遮了眼不停绕圈,因此赵大有方有此言。
梅清一笑道:“他绕圈自然是因为咱们跟在后边。各位可记得进了这圈绕了会子,那符会失去了目标?若按在下想来,必然是借着绕圈这一段,偷偷将那件东西上的符解掉了。只是当时咱们离得有些远,没有看到是不是有人出现。”
这里空气中传来孙不三的声音道:“这个你肯定是猜不到了,少不得要告诉你。咱这样的高人如何能不想到,因此一直在你们前边隐身观察。虽然这个一时不注意,没小心到解符之事,但那家伙开始绝对是一个独行,没有其他人出现。”
梅清点头道:“如此便不用说了,那解符之人怕并不是真正将符解去,只是以禁法暂时禁住了砚上子符而已。不然这子母这符,子解母亡。或真被人解了,这追踪的母符定然立时毁去。现在母符在我怀中,说明只是寻不到子符所在,估计是被人禁住了。那施禁术之人,定然是离这里不远,暗中施法禁掉我们追踪之术,然后傀儡分身变化,将我们甩掉,乘机回去。”
赵大有疑惑地道:“就算如此,这一片地方也不少,却向哪里追去?何况梅大人你说的那什么老子儿子的符,已经禁了,如何还能再找到么?”
梅清笑道:“既然他施禁术是隔空施为,则必然离这里不远。前边他一直在绕***,那施禁之人,定然是在天水街、**胡同、黑水沟和仁义胡同组成的这个四方中间!”
“着哇!”孙不三地声音突然响起来,吓了众人一跳。“既然那厮还没解去子符,那咱们只需快些过去,自然在解符时察觉得到灵气波动,便可将其抓住了。只是你们跑得有些慢,还差点道行,却看老夫的手段!”
随着孙不三的尖锐嗓门,前方空气中忽然光闪动,却见数张小小的纸符闪现出来,一一落在梅清等四个身上。其他三人还不觉得,梅清眼尖,已经看到上边以云篆书写着甲马神行等字样,更探察得到其上真元流转。
此时只闻得耳边孙不三喝道:“行!”几个便觉得脚下生气,不由自主地向着所说的方向跑去,眼见得直直冲到墙边还不停步,赵大有“妈呀”一声,其余诸人也一惊,却觉得脚下风起,便如腾云驾雾一般直冲到了房顶之上,之后便由房上直向前轻掠而出。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六十五章 破败院落
那四条街道围成一个方形,若入其内察看,穿街越巷免不得要耽误时间。因次孙不三这才出手,却是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只闻耳边风声呼呼之声传来,往常高大的房顶此刻尽在脚下,只觉得四下幽暗蒙胧不甚清楚。众人迎面正是天上半斜的圆月,此刻到得高处,也觉得月亮格外的又大又圆。
姚定国、周昌都是有功夫在身之人,尤其姚定国更是以轻身功夫好得名,但却哪见过这等修行手段,一时几乎忘却了追查的目的,只顾在心中啧啧称赞,暗想此行不虚,心中又大生艳羡之情。
梅清此时心情全在孙不三置于自己身上的那道神行符上。他也曾经画过符,只是因为无人指点,全是胡打胡撞,最后不得不依靠些特殊法门才制成了寻迹符。其实说那是符,也不管很妥当,真正是纯以法力灵元,硬堆出来的,根本没有借天地灵气的效果。孙不三当时未曾细看,还想当然地道灵气深厚。要真是细查一下,怕不当时便要将梅清鄙视到地里去了。
此时既然见了行家绘的灵符,梅清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一边赶路,一边分了心,将神念探到符中去,想去查一下孙不三这道符有什么奥妙。
神念才入,便感觉其中真元流转,似乎如流水般附于条条符文之上,更沿着一种玄奥的轨迹,回环往复。梅清心中一动,自身气机也如影随形而入。只是如此一来。气机一杂,只觉其中真元一滞,忽然身形一震。一下子便慢了下来。
“唔?你这娃娃灵气却是有些古怪,怎么将我那符都搞得不灵光了?”梅清才一动时,孙不三就感觉到了。只是他却也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梅清灵气特殊,因此与自己神行符有些冲突之处,便出声道:“老三,你且带他些个。”
孙不四点点头,轻轻将手搭在梅清身上神行符上。也未见其有什么动作,梅清只觉得身体一动,便又复前行。
梅清这下不敢胡来。只得收起真元气机,纯以神念细细探入,除了查探符上云篆符样。更细细推想其起笔收笔用力折转之处。好在他本识得古篆之字,又为释注那神霄雷法下过苦功。因此推想这符上的文字笔法走向倒是毫不费力。
若让其他符宗人知道了,怕不是当场惊讶坏了。盖这上古云篆,能认得地世间几无一人,更兼画符所用云篆,更有诸多变化之处。若只是强认强记,累死也学不来。
梅清所学古篆,乃是从六书之法而及,对文字变化之理析解甚清。因此才能见一知十。辩晓明白。更兼他对符之学也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约束,一见别人做的符。自然就按着文字之意,从其形式入手,研究其运笔气韵了。
以梅清看来,孙不三这道符与自己地符在写法上区别不大。之所以自己的符总写不成,最后强以灵气堆就,区别就在于孙不三这道符的笔法上极有特点,似是一挥而就,气韵畅通,因此笔划之间灵气沟通,便如这符是活的一般。
而自己那道符,说实话,根本就不能算是符。就算上边不管形状,以朱砂混了灵气直接倒在其上,估计效果也差不太多。
书符者的灵气,与符形之间,必然是有些什么相辅相成的手段,因此才能以不多的一点灵元,调动天气灵气以为己用,发挥出各种各样的法术来。
想到这里,梅清已经隐隐地明白自己那制符之法有何问题了。
先人言:“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画符之法,首要便在心与气。梅清那般哪里画符,根本就是一笔笔地照猫画虎描下来的,只重其形,忘却其神,哪得通灵?
就算是教梅清的碧真,本是出自金丹一派,对符本为擅长;碧真自己也是初习符,其中道理也只浮于表面,因此无怪乎梅清当时一筹莫展了。此次借着这一次小小地机会,难得有高人所绘之符,更是直接附于梅清身上,虽然只是匆匆探察一遍,但对梅清而言,却是收获良多。
梅清这里神念急转,探察神行符中的奥妙,脚下却是不停,与众人沿着这块四方地带,兜着***由外向内一圈圈地巡行。此时那孙不四在一旁道:“罪过,还请小施主将那母符取出,也好为追踪之用。”
梅清心中还有些不太明白,只是顺手将那母符拿了出来。孙不四脚下不停,手却连连掐诀作法,只见那道寻迹符上条条朱砂之迹霎时变得如血般鲜红欲滴,隐隐的光华闪动,如同要活过来一般。
孙不四笑道:“借小施主之法,这般催动一下,那禁符之人不明所以,或会再有些动作,自然就容易发现了。”
梅清心中一惊,只觉得这只母符内自己注入地真元如燃烧一般热烈燥动起来,一时间寻找子符的探察之力远超自己制成之时。梅清心中暗讶孙不四这一手怎么能如此厉害,忍不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