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伯闻言轻哼一声,将蟋蟀草往案上一丢,整个人懒懒靠在了椅背上。
“这都十日了,才回来,索性收拾收拾,将她的东西都搬到大昭寺去,倒省得两头跑。”
福贵不敢应声,又听安阳伯问道:“少爷呢?怎的这几日都没见他来请安?”
福贵觑了眼安阳伯的脸色,如实道:“公子。。。。。。公子这些时日都在蔺老处,并未归家。”
安阳伯闻言冷笑一声,“好好好,他倒真把蔺府当家了,别回,索性都别回!”
安阳伯坐着生了会儿闷气,又霍然起身,“福贵,带上银子!”
福贵闻言急忙劝道:“老爷,今日是献怀太子讳辰,虽太子殿下已薨逝三年,宫中也并未禁止玩乐,但您好歹。。。。。。”
“说什么呢!”
安阳伯抬手就给了福贵一个响栗。
“老爷我是这般没分寸的人吗?夫人好不容易回来,去给她买些爱吃的糕点。”
“一会儿你送去西院,就说府上诸人都有,不是专给她的。”
安阳伯说着,大踏步朝外走去,福贵见状急忙追上去,疾呼一声:“老爷,好歹换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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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伯府,西院。
安阳伯夫人双目无神坐在榻边,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膝盖上的小衣裳。
此处是西院的厢房,江浔自出生就住在此间。
在安阳伯府这样的富贵人家,一般小少爷到了四岁,便要搬去独立院落,由奶嬷嬷陪着住。
但江浔两岁时还不会独立行走,三岁还不曾开口说话,安阳伯夫妇为江浔四处求医,最后连太医都请来了,还是诊定了个“心智不全”。
自此,安阳伯夫人便一直留着他住在厢房,好生看顾。
“浔儿,娘的浔儿。。。。。。”
安阳伯夫人一遍又一遍轻唤着,将那被摸得已经陈旧褪色的小袄贴在脸颊边,眼泪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