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正得意遐想,今日一过,那丫头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侯府的儿媳,她这个做婆婆的就可以堂堂正正插手儿媳母家的事了。
那件想要的东西终于可以到手。
为了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
正沉浸在可以遇见的喜悦中时,就听见婢女来报小娘子来了。
孙氏抬头,见蓝含玉从轿辇中踏步下来。
轿中的人儿乖巧地行到她面前,磕头行礼,“含玉见过夫人。”
孙氏错愕,盯着她一身行头,霎时,脸便垮下来。
“你这是作甚,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女子不可俗媚,你看你,这般艳丽,如何见人?还不去把这身衣裳给换了。”
不怪她发怒,自己亲手栽培的小白兔,如今花枝招展,搞得像只画眉鸟似的。
乍一看,不知的还以为是那家秦楼楚馆的花魁。
“含玉都是按照夫人的指示,装扮隆重的。”蓝含玉不卑不亢。
“你?”
这不是隆重,是张扬。
孙重重甩了一下衣袖,这小丫头竟还敢跟她顶嘴,昔日唯唯诺诺的样子去哪了?
愤懑之际,竟也没注意到她喊自己“夫人”,而不是“母亲”。
正要再次出声呵斥,侍女上前恭敬禀告,“启禀夫人,客人都来了。”
孙氏只得做罢,换上一张笑脸带着蓝含玉去迎接诸位宾客。
一众女眷被迎了进来,没有男客。
前世也是这般。
侯爷远在边陲一时半刻回不来,孙氏又早早邀帖,以侯爷不便为由,只请妇人小聚即可。
前世,蓝含玉就有疑惑。
世子的订婚宴侯爷都不愿回来,宾客也不愿盛邀,这等大事这般凑合?
经历了一遭,才明白,从一开始侯府就不认同这门婚事,才只请几个女眷来做做样子。
那时的她不懂。
今世,洞悉真相的蓝含玉没有怅然,没有拒绝,甚至觉得这个机会。
诸位夫人都纷纷向孙氏祝贺,也看到了在她身后的蓝含玉。
蓝含玉容貌虽艳丽,平日却总是一副素面朝天,出水芙蓉,淡雅如菊的脸庞。
夫人们瞧过蓝含玉昔日的模样,如今再见,甚是惊愕到了。
这般浓妆艳抹,也是头一遭了。
艳到极致,就成了俗气。
不得不说,放眼整个都城,也就蓝含玉配得上美艳绝俗这四个字。
饶是如此,诸位夫人还是觉得过于炫耀了。
最美的美人应该是美而不自知,明晃晃地呈现自己的美,让人不耻。
众人都知,景阳侯府的童养媳最听孙氏的话,让其往东,绝对不会往西,一切言行举止,更是遵听孙氏的命令。
这样重要的日子,这身装扮,岂能不是孙氏的安排。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氏看着她这身打扮,怒不可遏了。
如此这般,也不能叫她回去换衣裳,孙氏在心中狠狠诅骂蓝含玉,却又不能发作,脸上还要挂着笑容。
偏偏国公夫人王氏向来看不惯孙氏,借机讽刺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