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留步。”
一直冷静旁观的蓝含玉叫住了他。
陈运良回头,汪氏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蓝含玉道:“你们不觉得是有蹊跷吗?”
陈运良:“你的意思是,珊儿是装的?”
蓝含玉颔首:“珊妹妹身体一向无碍,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就病了,我们不得不留心呀?”
陈玉良以他商人的敏锐,也觉查出倪端,可对方是他的女儿,不愿猜忌自己的女儿。
汪氏明显怔了一下。
她此时正搂着陈雨珊,微微一动,陈雨珊就有感觉。
下一瞬,还不等汪氏开口,陈雨珊哭喊的声音更大了,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
“疼,呜呜……阿姊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呜呜……娘亲,就让女儿痛死算了……”
汪氏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遭如此大的罪,恨不得痛在她身上,替其受这份罪。
心痛得眼泪也流了出来,催促着自己的丈夫道:
“老爷你还等什么,是要让自己的女儿痛死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陈运良不敢耽搁了,忙噔噔噔地跑下楼去请大夫。
蓝含玉没有再阻拦,她看得出来,陈雨珊是真痛,不似装的,不敢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可又有说不出的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上前一步,扶住陈雨珊的背。
“舅娘,我们让珊妹先躺下,躺下会舒服些。”
汪氏猛地一把将她的手推开,满脸的憎恶:“你走开,不要碰我们阿珊。”
蓝含玉愣住怔,第一次感受到汪氏对她的敌意。
她看到陈雨珊往汪氏的怀里拱了拱,哽咽着低泣:
“娘亲,阿姊是坏人。”
汪氏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乖,不怕,有娘亲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蓝含玉看着眼前视她为洪水猛兽的母女俩,顿觉天大的讽刺。
她没有怪汪氏,虽然她还没有成亲,没有做母亲,但能理解汪氏的心情。
若是换做她自己的母亲,也会这样去庇护幼小,怯懦的她吧。
女子本为弱,为母则刚。
陈雨珊就不同了。
明明,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过,让她远离蓝天瑞。
这丫头不仅不听,还串通外人一起坑自己的爹娘,若她这肚子痛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舅舅舅娘得多寒心。
蓝含玉明白,此时多说无疑,汪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便道:
“舅娘好好照顾她,我出去看看大夫请的怎么样了?”
言毕,蓝含玉也匆匆下楼去。
刚在楼梯上,就看到舅舅的身影。
陈运良正领着一位年迈的老者上楼,老者手里提着一个木匣子,看上去很像郎中的药箱。
蓝含玉疑惑:半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大夫就已请好了?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