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很有分寸,从不会让自己酩酊大醉,从不失态。
孙氏不安,在侍从的搀扶下,匆匆赶到弄玉筑。
弄玉筑没有了蓝含玉,十分冷清,屋里的陈设依旧不变,还是那臭丫头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屋子里每天都有佣人打扫,一尘不染。
这些都是季景弘的安排,宛如他知道,某一天,那臭丫头一定会回来一样。
孙氏厌恶极了,想把弄玉筑拆掉,把有关那臭丫头的东西,全部都扔出去。
季景弘拦着,她无法,才将这间院子保留下来。
急匆匆赶去弄玉筑,入眼帘的,竟是她的弘儿抱着酒坛子哭泣,看见她来了,都不识得,还在继续又哭又喝。
明明已喝的酩酊大醉,还不放过自己,还在说着胡话,嘴里念念不忘的,全是那臭丫头。
孙氏盱衡厉色,让侍从去拉他。
侍从们战战兢兢靠近,还没伸手。
季景弘就把他们全都轰走:“滚,全给我滚……”
侍从们个个都吓得屁滚尿流,以头贴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孙氏暴跳如雷,一甩袖袍,愤然而去。
回到自己屋中,又是砸东西,又是辱骂。
自己的宝贝儿子,做得再错也舍不得骂,骂来骂去,还都是骂的蓝含玉。
可怜的蓝含玉,不在侯府了,还要忍受孙氏这样的辱骂。
不知过了多久,孙氏终于骂累了,砸累了。
跪了一地的奴仆们,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收拾满是狼藉的屋子。
自从王嬷嬷死后,她身旁的贴身嬷嬷便换了一位。
这位嬷嬷是掏空心思的,想获得主子的宠爱,她见主子愁眉苦脸,忧心忡忡,便小心翼翼提议道:
“夫人,何不把这事抛给侯爷解决?”
孙氏喟叹一声:“我何尝没想过,可他山高路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嬷嬷继续出着主意:“侯爷虽远在边陲,夫人可以给他写信,都城的事侯爷并不了解,怎么说,还不是凭夫人一张嘴,只要侯爷出手,这事一定会有解决的法子。”
季景弘是不惧她,对父亲还是毕恭毕敬的。
季雄昌总是说她慈母多败儿,对弘儿的事情,他愿意管,也愿意上心。
毕竟,他儿女虽众多,可真正血统纯正的,就季景弘一个。
丈夫在陛下面前还有几分脸面,丈夫给陛下写封密函,陛下赐婚。
弘儿总不能抗旨不娶吧。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年轻的时候为情所困,总觉得一段真情付出去,那人便是此生。
随着岁月的流逝,年纪的增长,见到的人多了,慢慢就会知道,没有人能永远在你心里住一辈子。
他现在忘不了那臭丫头,以后还会被其他女人迷去了心智。
所以,孙氏根本不担心儿子。
只要顺利成亲,所有的情感伤痛都会淡去。
“快,快,笔墨伺候……”
孙氏迫不及待,忙给远在边陲的丈夫,写了一封急函,快马加鞭送往南部。
大约十天左右,孙氏便收到了丈夫的回函。
她激动的翻开信签,以为会看到丈夫也同意她的想法,会向陛下请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