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只从刚打开的房门外透出一片微弱,触及不到深处的光。房间里阴凉的气息,混着某种特殊辰砂的味道逆光溜出。
夏白快步走到床边,叫了一声“爷爷”。
床上的人僵硬无比,光线落脚处泄出一处微不可查的尸斑,自然无法回应他。
夏白习以为常,并没期待他回应。
他背起床上的老人跑到一楼院子里,将他靠在墙上,又回到房间里拉了一副棺材出来,熟练地把老人放在棺材里。
他转头又走进旁边一间房,带了一把锄头出来。手握锄站在房间门口,他抬头看向夜空中泉广市的方向。
九月初的九点,静夜沉沉,月亮隐在霭霭的灰雾中,星光微不可见,浓稠的黑几乎要铺天盖地压下来。
夏白握紧锄头,急匆匆跑到院子里,在院子西北角挖了起来。
土地不算坚硬,和外面的比松软很多,带着山村夜晚的湿气,挖起来还算轻松。脚边堆起越来越高的小土堆,锄头忽然停了下来,在一副黑沉沉的棺材上。
立即换了个地方挖,二十分钟后,又停在一副棺材上。
再换个地方挖,又挖到了一副棺材。
停顿了几秒,不放弃地继续挖,又打扰了一位。
夏白眼睛睁得大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月光从睫毛泄露,氤在浅棕色的眼瞳上,驱散了里面短暂的呆滞,他握紧锄头,又换了个地方挖起来。
黑空中惨白的月亮下,单薄的少年在院子里挖来挖去,小土堆和冒出的山坟一样一个个冒出,终于在院门左侧给爷爷找了个隐藏点。
把爷爷埋了后,又把挖出来的其他几堆土埋平,还用盆花压在各位身上做隐藏,夏白终于在凌晨一点多呼了口气。
[老死不相往来]群已经没有新消息了,几位老人吵得再凶也撑不过十点,早就睡觉去了。
前面的消息多数是跟老夏说怎么准备的。夏白看了看,又在心里想了想,准备进屋洗漱睡了。
踏进屋门槛时,他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不来自草丛和树顶,而是地下。
夏白慢慢转头,一阵夜风拂面而过,风过后院子里安安静静,几盆有些年岁的枝条累累的月季和桂花安稳地压在土地上。
还是不放心,洗漱后,夏白把位于他房间中心的帐篷移到窗边,趴在窗台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钻到帐篷里。
一夜安静。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夏白就起床了,翻箱倒柜地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