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四人表演,童玉锦在边上旁白说道,“开门的邹由任以为是叫化子,顺手就要关门,可是妇人却说出了她相公的名字,他惊了一下,就在惊呆之时,妇人和孩子从他腋下钻了进去。进去后,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相公,喜极而泣,方氏哭着说着自己一路而来的各种艰辛!”
公堂正中,那个妇人半瘫在地,做着哭泣的动作,边上胸部贴邹潘进名字的男人作出惊喜状,还把脏不拉叽的儿子拉到面前,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
邹潘进看到这个场景,愣在当下,为何他们模枋的如此真切,竟如亲眼看到似的,倏的一下看向童玉锦,难道她是妖精,有法眼?
邹由任也差点没合上张大的嘴,竟真是‘还如现场’,她是如何做到的……
众人边看哑剧,边观察两个疑犯的表情,见他们如此震惊,突然严肃起来,不在把他们当戏剧而看,竟真得在‘还原现场’?
童玉锦不管众人如何惊讶、好奇,或是疑犯吃人的目光,她继续旁白说道,“邹潘进和邹由任不同,他虽好男风,可能仅仅只是好男风,并没有过多的投入感情,如果有也不如……”
听到童玉锦这样说,两个男人同时打断她的话,大声叫道,“你胡说……”
邹由任是不敢相信童玉锦的旁白,不相信进子对自己没有感情,他忿然阻止童玉锦的旁白。
邹潘进是被人揭穿心思后的脑休成怒,他在公堂上第一次失态,可惜没有多少人能辨别面部表情到底有何不同。
童玉锦却能辨别,她嗤笑道,“邹潘进生了女儿后又生了儿子,足以说明,他是个注重传宗接代的男人,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妻子和儿子时,他内心其实是高兴的!”
“不,不,你胡说……”邹由任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能接受有人在邹潘进的心中比他重要,他在公堂上大呼小叫。
邹潘进却低头不语。
童玉锦冷眼看了他们一眼,让表演者继续,她也继续旁白说道:“但邹潘进只高兴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再婚了,而且再婚的妻子可不是他能惹的,他一面听着妻子唠唠叨叨,一面想着对策,邹由任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邹潘进急了,问道‘家中妻子你不是已经休了吗?’邹潘进当时脸色变了一下,但是邹由任并没在意到,这话却被方氏听进耳朵了,方氏大叫‘我没有收到休书啊,不可能的,我相公不会休了我的,为了儿子,为了把一口食省下给儿子,女儿被我活活饿死了,我为了相公家的香火,我做了罪人,相公不可能休了我?’……”
赵之仪打断了童玉锦的话:“请等一下,你是如何知道,方氏为了儿子把女儿活活饿死?”
“回这位公子,邹家村里正现在还在京兆府,我问过他,方氏为了儿子,饿死了女儿!”
“竟是这样,你说得话,让我感觉好像就是方氏说得话,太不可思议了!”赵之仪是真得佩服。
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其他人,包括邹潘进,这些表演和说辞简直到了一模一样的程度,就像她看过似的,她不是妖精,是什么?
童玉锦对众人说道,“请允许我让表演者暂停一下!”
表演者停下了,沈大人对沈大人说道,“沈大人,休书写好后,是不是需要双方按手印?”
“是!”沈大人点头回道。
“是不是还要到衙门里备案?”童玉锦再次问道。
“是!”
童玉锦拱手:“请大人调出前段时间为了案子从邹潘进处拿到的休书!”
沈大人叫道:“来人,呈休书!”
“是,大人!”
不一会儿,衙役拿着休书到了,跟着进来的还有前大理寺正海泽天。
海泽天站到公堂上给各位大人们行了礼,然后退站在一旁。
童玉锦指着衙役捧着的托盘,托盘里放着那份休书,“那我们就来说说邹潘进——邹秀才的这封休书,这封休书根本不合法!”
“为何?”沈大人问道。
童玉锦解释:“其一,女方手印并不是方氏的,其二,并未过淮东淮水镇的衙门,所以作不得数!”
“不可能,不可能……”大堂门口,计成儒的庶女计平娟大叫,“我不可能是妾,我是计家女,怎么可能做人家小妾……”
“事实如此!”童玉锦笑回,然后转身对沈大人说道,“方氏的尸身是海大人验的,海大人已经比对过邹潘进休书上的手印(这个时代休书上的手印,是整只手的手印,并不是一个手指的手印,所以比对手大小,是易如反掌的事。),并不是方氏的,海大人是不是这样?”
“是,夫人!”
众人纷纷看向邹潘进,眼光中都透出鄙夷,为何?因为这个时代,作假的人并不多,除了乡间、市井的乡规民约比较严格之外,还有人们朴素的观念,显然,邹潘进这人已经被他们归类到奸诈小人范围。
门口的计平娟大声叫嚷:“不可能,不可能……”
“当然可能,至于为什么,你们可以问问当事人,他为何要这样做?”童玉锦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解的人除了计平娟,还包括邹由任,“为什么?进子!”
童玉锦笑道,“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回答你的!”
“你知道?”邹由任问向童玉锦,为什么这个女人什么都懂,就跟神仙似的,他有点期盼答案,又害怕答案。
“当然,”童玉锦回道,“但这跟案情无关,我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