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重磅筹码的林清,终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紧握着斧子,以吴德为盾,稳步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
他拖着昏迷不醒的吴德,如同拖着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林清弯下腰,捡回了自己的长弓,这是罗兴大叔的东西,可不能丢。然后,他再次拖着吴德,缓缓走向那位手臂被斩的罗兴大叔。
镇长府里的士兵们此刻只敢小心翼翼地围在林清身边三丈开外的地方,他们紧张地盯着林清手中的斧子,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将吴德的脑袋砍下来。
此时,小镇中的其他士兵们也终于察觉到了山坡上的异样。他们纷纷从镇中冲出,涌向山坡,但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时,却只能无奈地停在远处围观。他们人数虽多,但在这种情况下,却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林清拖着吴德,一步步走到罗兴大叔的身边。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头瞬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罗兴大叔的左臂被齐根斩断,断口处血流如注,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他的脸色因大量失血而变得无比苍白,宛如冬日里的雪花,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他已经无法站立,只能依靠几个镇民的扶持,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林清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吴勇的身上。他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出:“吴勇,你还不快去把镇长府里的吴安带来!”
吴安,这个镇上最好的医师,由老镇长供养着,只为他们一家看病。此刻,他的存在对于罗兴大叔来说,无疑是唯一的希望。
吴勇被林清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颤,他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后退一边焦急地劝道:“林清,你千万别冲动啊!我这就去请吴医师!”
“快去!你想让我把这狗东西的手也砍下来吗?”林清怒吼着,手中的斧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吓得吴勇浑身一颤。
“哎,哎,我这就去!”吴勇急忙转身向镇长府奔去。由于走得太快太急,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连门牙都给磕掉了。
吴勇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狼狈地用衣袖迅速抹去满口的鲜血,接着连滚带爬地冲回了镇长府。他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但很快又重新出现,这次他的效率出奇地高。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淡白长袍的中年人,步态从容而沉稳,此人正是镇上医术高超的吴安医师。
而在吴安的身后,一个矮矮胖胖的身影也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原来是老镇长又跑了出来。他刚才匆匆跑回镇长府,发现火势并不大,只是烟雾弥漫,很快就被仆人们给扑灭了。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焦虑。
老镇长远远地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颤抖着手指向林清,声音嘶哑而充满愤怒:“你这个贱民,你怎么敢如此对待松阳侯的门客!你怎么敢在我这个镇长面前如此放肆!”
林清面无表情,他猛地伸出手,重重地扇了吴德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吴德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然后,林清冷冷地转向老镇长,目光如刀,仿佛在说:“你敢再骂一句,我就再扇一下。”
老镇长被林清的目光盯得心头一颤,肥厚的嘴唇抖动着,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深知这个被他看不起的贱民此刻有着怎样的力量,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阻止吴安医师救治吴德。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吴安医师的手法非常熟练,他迅速地为罗兴大叔止住了血,然后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看到这一幕,林清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然而,他心中的内疚却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
罗兴大叔失去了一只手臂,这对于一个弓箭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他再也无法开弓射箭了,那么以后该如何养活一家子呢?
待到吴安医师为罗兴大叔仔细处理好伤臂,老镇长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他目光转向林清,语气尽量放缓道:“贱民,只要你放了我儿子,你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都会给你。”
尽管是在恳求,老镇长的口吻却依旧透露着难以掩饰的高傲,仿佛他的施舍是对方理所当然应得的。
林清闻言,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心中迅速权衡着当前的局势。他深知自己与这老镇长之间已是势如水火,再无任何妥协的可能。即便他此刻选择逃跑,只要老镇长或其子吴德一日不死,镇上的百姓们依旧会生活在他们的压迫与欺凌之下。
既然如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此事做个了断!
虽然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但林清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他故意装出一副犹豫又害怕的模样,仿佛真的在考虑老镇长的提议。
“让你的弓箭手们把他们的箭都扔过来给我。”林清冷冷地说道,目光在士兵们的脸上缓缓扫过,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