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枞阳再一次问:“姑娘日后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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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枞阳的话令洛婉兮心头一悸,霎时,诸多情绪在江枞阳眼底翻涌,他紧了紧拳,若无其事的将手背在身后。
&esp;&esp;洛婉兮定了定神之后郑重道谢:“多谢江世子提醒!”顿了下,洛婉兮才缓缓开口:“至于日后,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上一次用家中长辈做了挡箭牌,如今却是不好用了,索性她用了最直白的理由,只是不免伤人了些。
&esp;&esp;闻言枞阳苦涩一笑,手心的汗也在瞬间转凉。
&esp;&esp;朝野内外多少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一入锦衣卫,从此与安稳二字无缘。而他若是离开锦衣卫,只会死得更快,他只能往前走,走到无人敢撼动的位置。
&esp;&esp;江枞阳凝望着几步外桃花人面的少女,她合该叫人捧在手心里赏花弄月,无忧无虑。自己真的要把她拉进泥沼深渊,从此以后让她担惊受怕吗?
&esp;&esp;江枞阳垂了垂眼,再抬眸时,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他脸上销声匿迹,沉声道:“我明白了。”
&esp;&esp;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倏尔响起一道惊雷,轰隆炸响。猝不及防之间洛婉兮轻轻一颤。
&esp;&esp;“要下雨了,你们快走吧!”江枞阳开口。
&esp;&esp;洛婉兮抿了抿嘴唇,一福身牵着洛邺转身而去,竭力忽视落在背上的视线。
&esp;&esp;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江枞阳扯了扯嘴角。
&esp;&esp;见他虽是面无表情,但眼底凄清,长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可搜肠刮肚都寻不到一句安慰之词。少爷这棵万年铁树好不容易开了花,偏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而洛四姑娘的担心并非杞人之忧,这半年他家少爷已经受到大大小小三次刺杀。
&esp;&esp;忽尔,一阵凉意自面部传来,长庚抬头一看,竟是下雨了,一把抹掉脸上的雨花,长庚硬着头皮对还伫立在原地的江枞阳道:“少爷,咱们也走吧!”
&esp;&esp;半响,才等来他应了一声,抬脚向另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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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尚未走到马车上,天空就漂下细雨,不一会儿滂沱而下,便是打着伞,洛婉兮也少不得湿了鞋袜。
&esp;&esp;回到洛府匆匆沐浴更衣后,洛婉兮便去了余庆堂。一路她都在斟酌,该如何向洛老夫人开口说方家之事。
&esp;&esp;洛老夫人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闻得动静睁开眼,伸手将她招到身边,眉眼自然而然的舒展开:“可是淋到雨了?”
&esp;&esp;“就湿了鞋袜,衣裳还好,一回来就喝了一碗姜茶。”
&esp;&esp;洛老夫人才放了心。
&esp;&esp;洛婉兮端详了下洛老夫人气色:“祖母瞧着是好些了。”
&esp;&esp;“原就只是没睡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洛老夫人笑。
&esp;&esp;觑着洛老夫人的脸,洛婉兮慢慢开口:“下山的时候,凑巧遇见了江世子,邺儿一见他就扑了过去。”
&esp;&esp;“邺儿着实喜欢他,到底救过他一回。”说着说着洛老夫人声音越来越低:“我记得江家陵墓不在青云山啊?”
&esp;&esp;洛婉兮道:“是世子师父,像是刚离世。”
&esp;&esp;洛老夫人怔了怔,不无怜惜:“这孩子也不容易!”
&esp;&esp;洛婉兮点了点头,又道:“我和邺儿都上了一炷香,临走之时,世子好心提醒了一句,道是方同知贪墨了修筑河堤的银子。”
&esp;&esp;洛老夫人双眼睁开,瞳孔一缩。第一反应是深信不疑,锦衣卫最让人忌惮之处就在于他们能够无恐不入的监视文武百官,他能够知道方同知不法之事轻而易举。接着才是疑惑,江枞阳会提醒洛婉兮此事,必是知道两家在互相相看。这事十分隐秘,且又不是什么涉及军政的大事,那么江枞阳如何会知道?
&esp;&esp;心念电转之间,洛老夫人看向低垂着眉眼的洛婉兮:“你说他为何如此好心。当初邺儿那次我就有些奇怪,他明明在前头做法事,怎么会出现在后山,还正巧救了邺儿。”
&esp;&esp;洛婉兮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颤的洛老夫人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esp;&esp;洛婉兮抬起头来,神情中带着愧色。
&esp;&esp;洛老夫人的心不可自抑的漏了一拍,这孩子肯定有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