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动了起来,来到了段家大门口,一个人快速跳下车去,前去拍门。
珍珠快步跑进了院子,可快走到门口的适合踟蹰不前。
翡翠喂了画眉鸟,见珍珠一直站在门口,想进去又不敢:“怎么了?”
珍珠小声道:“姑……顾翰林来了。”
翡翠微微一惊:“怎么突然来了?”
珍珠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跨进门,翡翠忙跟着进了门。
段棠正在看书,将外面的话听了个清楚,头也不抬道:“告诉顾纪安,若说退亲的事,便让他的母亲找我的父亲说,若说我俩的私事,那诚如不见。不管如何,我都真心祝他一生安泰,能再遇一段好姻缘。”
“好嘞!”珍珠干干脆脆的就要朝外走,却被翡翠伸手拽住了。
翡翠面有难色的看向段棠,小声道:“小姐,真要这般说吗?”
段棠合上书,抬头看向二人:“你都喊他顾翰林了,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翡翠道:“小姐,我觉得顾翰林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他临走的时候让小姐等他高中回来,上次退亲也是老夫人的意思,他还在京城没有回来……”
段棠打断道:“我也觉得他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我也知道他当初说得那些话肯定是出于真心,但既然退了亲,也已人尽皆知,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何况,不说我两家门当户对,这自古以来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只有寡母,母亲若是不愿,我们还见来作甚?难不成我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和他私奔做妾不成?”
翡翠噎住,珍珠点头连连:“我这便回了他。”
外院大堂上,顾纪安坐在一侧,胡管家站在他的身侧,常宁站在另一侧,两厢无言,很是尴尬。
顾纪安喝了两杯茶后,后院依旧不见来人,不禁蹙起了眉头。
胡管家陪着小心,也有些站不住了,躬身道:“顾翰林先坐,我去催催。”
顾纪安却抬手阻止了管家:“你家小姐近日去了何处?”
胡管家微微一愣,笑着遮掩:“我家小姐近日一直在家,不曾出门。”
常宁却冷哼一声:“如今还想欺瞒?那冯桢与你家小姐交好,这些时日来了数次,都是来了便走,可见你家小姐一直不在。”
胡管家沉默了片刻:“先前大爷去安延府办事,将小姐带过去散心了。”
常宁道:“安延府还是许进不许出,你家大爷都没回来,你家小姐怎么回来的?”
“我段家的事,就没必要处处给你报备了吧?”胡管家本还诚惶诚恐,见常宁这般不客气,顾纪安也没有制止的意思,顿时也生气了,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胡达当年可是段靖南的左右手,十年前剿匪时右手筋络断了后,拿不起兵器了,这才来段家做了管家,脾气还是一如当年。
常宁道:“你这……”
“常宁不可无礼。”顾纪安抬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侧目看向胡管家,“这些时日,阿甜过得如何?”
胡管家本身也不想得罪顾纪安,可也不愿多说:“顾翰林见谅,内院的消息,哪里是我能知道的?”
虽然胡管家认为摔碎的盆子怎么也不可能黏回去,可全家都怕段棠心里还喜欢着这个人,不敢得罪彻底。
珍珠快步走进门,规规矩矩的给顾纪安行了礼。
顾纪安看到珍珠进门,下意识的朝她身后看了眼,可惜空空如也。
珍珠给顾纪安行了礼,为难道:“顾翰林,我家小姐正忙着,一时出不来。”
顾纪安看了珍珠一会,端起了茶盏,淡淡的开口道:“她在忙些什么?”
珍珠垂着脑袋,脆生道:“小姐让奴婢转告顾翰林,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若不同意,便也不好再私下再见。”
顾纪安将茶盏放在桌上,片刻后,开口道:“你家小姐真这样说?”
珍珠忙不迟疑的点头:“这般的话,奴婢绝不敢乱说。”
顾纪安又沉默了片刻:“你家小姐最近可还好?”
珍珠道:“小姐前些时日去了安延府,近日才回来,大爷极疼小姐的,想也不会委曲小姐。按理说小姐的私事,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好与外人多言。顾翰林,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
顾纪安微微一怔:“你家小姐就没有什么话交代吗?”
珍珠道:“小姐祝顾翰林一生安泰,再遇好姻缘。”
顾纪安骤然站起身来,快步朝外走去。
胡管家忙跟了过去,挡住了去内院的路:“顾翰林,您一个外男怎好去后宅,我家小姐的意思珍珠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