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肃眼里都是暖光,抿唇一笑:“嗯。”
段棠与秦肃对视了片刻,抱住了他的脖颈:“静静。”
秦肃道:“嗯。”
段棠道:“我甚是悦你……”
秦肃眼神微微一滞,将段棠拉出怀中,凝视了片刻,又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好半晌才极轻声的应道:“嗯。”那双本该清冷的眼眸里,仿佛有些红,似有潺潺流水,波光荡漾,潋滟出一圈圈的碎光。
京城傍晚的风有些冷冽,寒风吹动树枝,有积雪簌簌的朝下落。
秦禹的銮驾停在了正和宫外,又是一天一夜不曾合眼。自太子缠绵病榻,他时常感觉到疲累,可不管如何,知道寝宫里还有人等着,心里多少都有慰藉与盼头。
天色已晚了,寝殿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想来颜薇已经睡了。
秦禹寝殿的外殿,将冰冷的外套脱掉,又在暖炉上烤了烤手:“今日殿里是不是有些安静?”
王顺前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奴婢也觉得是,怎么感觉跟少了几十口子一样。”
秦禹将长衫放在火上也烤了烤:“张合呢?”
今日的人走路都无声无息的,一路进殿里,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紧绷着。
王顺朝寝殿看了一眼:“怕是在伺候娘娘,娘娘这不是喜欢听人念话本吗?这殿里唯一识字的便是张合了,皇上若是找他吗?”
秦禹点了点头:“不找不找,等朕烤热了全身,就回去了。”
丹桂将参茶放在桌上,行了礼便想朝外走。
秦禹看向丹桂:“娘娘睡了吗?”
丹桂紧张的摇了摇头,抿着唇不敢说话。
秦禹道:“娘娘昨夜睡得好吗?芍药呢?”
丹桂‘扑通’便跪了下来:“回皇上,娘娘不在……不在殿里。”
秦禹微微一愣:“不在殿里,莫不是在凭栏阁?!……你们都不知道劝着点吗?这么冷的天,那么高的地方,不冷吗?!”
王顺忙道:“皇上,您去年才在凭栏阁装了许多铜管,今年的地龙烧起来,比寝宫里还要暖和。”
丹桂却浑身哆嗦,摇了摇头。
秦禹不禁皱眉:“有话就说!”
丹桂垂着头,极小声的开口道:“今日一早,娘娘便去了明萃宫,将张公公与芍药姑姑伺候的一干人都带走了。”
王顺尖声道:“早上的事,怎么没有去禀告!”
丹桂磕头连连,眼泪簌簌的朝下落:“贵妃娘娘有令,谁若是敢去报信,就乱棍打死!奴婢们都不敢违背娘娘的令啊!”
秦禹看也不看丹桂一眼,快步朝寝殿里走,待在里面的宫人早已俯身跪在地上。殿里摆设都还在,可颜薇常用的东西却都不见了,床上的被褥都少了一条,梳妆台上也空了。
秦禹看了一眼,便朝外走,急声道:“去明萃宫。”
王顺忙小跑了出去:“摆驾明萃宫!”
便在此时一个宦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宦官看见秦禹便跑着跪了下来:“皇上!太子妃再次见红,这会怕是要发动了!”
秦禹怔了怔:“发动?……那孩子才不到七个月,发动什么!保胎!快让太医们继续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