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内,秦肃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陈镇江率先走了进来,徐年拽着衣衫不整的沈池也跟着走了进来。沈池放下了药箱,看了眼段棠的肩膀,拿出了伤药与绷带。
秦肃一动,段棠便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哪里都不许去。”
秦肃看了眼徐年,陈镇江单膝跪了下来:“是我擅作主张,惊动了小姐,与徐年无关……”
秦肃的眼神太过不善,段棠皱起了眉头:“你让他们都出去,我心口疼……”
沈池似乎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将药与绷带塞到了秦肃手里:“老了,夜里没精神,王爷自己会裹伤,我一个老头子哪能给小姑娘裹伤啊!”
秦肃看着手里的药,有片刻的怔愣,他目光在段棠肩膀上的伤停了停,又看向段棠的脸,段棠的眼圈红红的,与他对视。秦肃有片刻无措,抿唇看向徐年、陈镇江:“你们出去。”
沈池道:“来来来,咱们出去,我给你们看看伤!”
片刻后,屋内就剩下了秦肃与段棠两个人。段棠将受伤那只胳膊的外套与亵衣都脱了,瞬时就露出了嫩生生的胳膊与红色的肚兜。秦肃瞬时就红了脸,他垂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才再次抬了起来,停留在身上。
段棠胳膊上伤并不重,只是破了皮,不过是伤口太长,流了一些血,可这会已经有些愈合的迹象了。秦肃目光落在伤口上,蹙眉间透着几分自我厌弃,拿着药瓶的手似乎抑制不住的发抖,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那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颤得很快,也显出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秦肃撒药粉的手抖得越发的厉害,又着实笨拙,几次药瓶都碰在伤口上。段棠忍着痛没有动,没有发出声音,生怕再吓到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秦肃才将伤药上好,这才拿起白布小心翼翼的给段棠裹伤口,一边裹着伤,一边偷看段棠的神色。虽是手脚不利落,可这伤口倒是包扎挺好,该是个经常裹伤的人。
段棠看了秦肃的侧脸道:“拿一件你的亵衣先给我穿。”
秦肃如做错事的孩子般,眉宇间都是忐忑,他偷偷抬了抬眼,看了眼段棠裸露在外的胳膊、肩膀,以及肚兜。本已降下温度的脸又瞬时热了起来。他急忙起身,左脚绊了右脚,差点摔个跟头,站直后,甚至都不看段棠的反应,慌乱的打开了柜子在里面翻找,片刻从里面扔出来些许长袍,似乎没有亵衣。
段棠忍着笑,故意肃着脸道:“不然让人进来找?”
秦肃想也不想立即道:“不可!”话毕,又打开了两一个柜子,片刻后拿着一打亵衣过来,展开了一件,笨拙的朝段棠身上比划。
段棠看着秦肃不说话,秦肃拿着亵衣垂眸为难了片刻,也不敢抬眼,轻轻的摸索着给段棠将受伤的胳膊套上,而后又有些为难的看另一边。若是要全部穿上,是要将另一边的衣服都脱掉的。
秦肃也不过有片刻的迟疑,便又闭上了眼睛,摸索着给段棠脱衣服。段棠忍着笑,也没有动,抬眸看他的泛着青色的下巴。
段棠道:“王爷……”
秦肃的手僵了僵,片刻后答道:“嗯?……”虽是回着话,可终于将衣服脱掉后,他似乎浅浅的舒了一口气,又摸索着将新亵衣给段棠穿在另一只胳膊上。这才慢慢的睁开眼,小声道,“碰疼你了吗?”
段棠道:“你多久没净面了?”
秦肃下意识摸了摸脸,有些扎手,他整个人越发的局促不安了,他的脚动了动,后知后觉的发现竟是赤着脚,垂着头站在段棠的身侧,将亵衣拽得老远,生怕会碰到段棠的肌肤,这才扣扣子。
段棠摸了摸他的下巴,感觉有些扎手,低低的笑了起来:“你这几日在忙什么?”
秦肃扣完了纽扣,抬眸看了段棠一眼,目光颇是带着一股幽怨,将被子轻轻的裹在了段棠身上,让她躺下,将床帐合上。他沉默不语的走到盆架前将水端了下来,双脚放进水盆里,洗了起来。
徐年与陈镇江在外间裹好伤,便见秦肃站在屏风外洗脚,水都溅在了地上。徐年忙蹲下身来伺候秦肃洗脚,陈镇江将鞋拿了过来,单鞋跪下给秦肃穿好。
秦肃道:“换盆水,净面。”
“属下这就去。”陈镇江颌首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