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盆花借我一晚上,”月惊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月尘紧张了起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可是他废了很大心思的一盆花,即便不成功,也不能随意送了人。
“借我一晚,我明早还你一盆九炎芍怎么样?只是一个晚上,否则。”月惊华目光灼灼,比烈火还要惹眼的红唇一张一合着,恩威并济,像极了拿着棒棒糖哄小萝莉的怪蜀黍。
“不,不要,不准,当我是,小孩,”小正太面皮发红,脸颊一鼓一鼓,又是怨气又是害羞。
对花草养植一窍不通的月惊华竟然敢说将八炎完善成九炎,这不可能,可是,可是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舌头都跟着打结了。
“再不答应,就把你院里的花花草草全拔掉,”额头又吃了一记爆栗,小正太慌忙抱住了比白玉瓷瓶还要光洁的额头。
护了上头,疏忽了下面,这一动作,让月惊华有机可趁,将花盆抢了过来。
“你,你,欺负人,”月尘急了,小脖子小脸全都涨红了。
“就欺负你,”月惊华爱惨了小正太短手短脚在旁跟个没把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跟只小鹌鹑似的,“想拿回去也成,现在立刻回到房里,把衣物换了,洗漱后,提笔给大哥月闽之写封信。记得要写长点,写好了明日一早用信来找我换花,就这么说定了,”说罢,她伸出了纤白如玉的玉掌,击在了月尘小小的手掌上。
一声脆击后,少女的身影在了花丛中如蝶影一般穿梭而过:“以后记住了,月家的儿郎,流血不流泪,可不许再哭鼻子了。”
月尘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过了半天,才嘟嚷了句:“无赖,”这一句倒是骂得利索,没有半分结巴。
☆、39。第39章 灵木纹
“惊华,你可回来了。哪有你这样做主人的,请了沙尔曼来家中做客,自己却溜得没了影。”月惊华才回了厢房,就听了娘亲烈柔的嗔骂,她连番讨饶,将手中的九炎芍搁在了桌案上,红菱侯在了烈柔的身旁,陪着她们有说有笑着。
沙尔曼自幼丧母的可怜身世,让烈柔母性大发,几个时辰下来,两人相处的颇为融洽。
月惊华嘴上讨着饶,加入了几个女人的对话中去。嘴上虽是说着,心里却有几分心不在焉,脑中不是想着月尘的来历。
“月惊华”本尊已经不大记得了,倒是比“月惊华”年长几岁的红菱还记得些大概。
月尘是由月爵爷(月惊华的爹爹月年)抱回来的。月爵爷一日外出时,在一处野外的草丛里捡到了襁褓里的月尘。
那时候的月尘不过猫儿大小,月爵爷一时兴起,又知夫人烈柔喜欢养些小动物,就将月尘抱了回来。月尘少爷刚抱回来时,还没足月,全身皱巴巴的,手上只抓了个形如哨子的玉管。
那根玉管,月惊华今日也特地留意过,就戴在了月尘的脖子上。
月尘刚来时,月府中的人,包括月闽之少爷在内的人,都以为那是月爵爷在外面生养的私生子,替夫人不值,可夫人就是不听,就是月爵爷破产失踪后,投奔娘家,也要带着月尘少爷。
事情久了,月尘的身世也就无人再追问了。
用过了晚饭后,月惊华安顿好了沙尔曼,随即就回了房。
明亮的松油灯下,月惊华取出了个针匣子。这个针匣子是她特别制作的,很像是现代女子使用的化妆盒,只是盒子里面摆放着的是一套特别订制的十件套镌纹针。
玄技阁里的第一百五十一块玉石碑上,不仅教授了最基本的魔纹雕刻法,还详细说明了用来雕刻的纹针的尺寸和大小。一个合格的纹师,需要一套合适的针,这就好比有好鞋才能走稳路。
关于魔纹,分为了很多种,以月惊华如今的水准,也就只能是学习镌刻灵木纹了。
纹针比针灸用的针还要细,身细若牛毫,大小约三寸,需用白银制作而成。
为了这几枚针,月惊华还是专门让红菱找了人才作成的。
这株由六炎芍进化而成的八炎芍,进阶到了今日,已经是达到了它的极限。
虽说月尘不知用了什么培育方式,让它连晋两级,可到了八炎后,它全身的叶络都已经堵塞,唯一能帮助它的只能是借助外力,也就是雕刻灵木纹。
换句话说,八炎芍的先天底子太差,长到了今天这个份,已经是逆天了。
但若是在它身上再雕一层灵木纹,就好比重新给它安装了个发动机,多吸取天地间的玄力,兴许还能再进阶。
月惊华全神贯注着,稳住了手,针尖才刚碰触到八炎芍的叶面。
灌注着玄气的针尖,在叶面上留下了条纹路。
“哧”,如点燃的蜡烛迎面兜上了阵逆风,她手中玄力稍不稳定,一枚纹针就报废了,八炎芍的一片叶子,立刻枯萎了。
月惊华没有气馁,再次屏住了呼吸,这一次,她先用精神力在八炎芍身上探寻了一圈,针尖再度落下。
一个晚上下来,如此的场景再发生了几次,她总共是报废了五根纹针。
就在第六根纹针时,最后一道镌纹落下时,整株八炎芍的植株表面,发出层红绿相间的亮光,亮光浮动了片刻,八炎芍的花身如同迎风而动的篝火一样,簇簇动了起来。
天亮时分,绞尽脑汁写了长长的一封信的月尘亟不可待地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