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现在是沈家军的兵。”
贾学没有卖身给忠勇侯府,早在他声称愿跟着沈先一块投军报效朝廷,他就不再是侯府的侍卫。
他是贾学,让他爹等着他回去给贾家光宗耀祖。
抹去嘴角血腥,“参将大人,”恭恭敬敬一声尊称,沈先躬身作揖,“还望您明察秋毫。沈家军,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双目灼灼落在眼前,少年终还是低下了头。撇了嘴,离洛不知是否该感到高兴?高兴被当众指责后,高贵的世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还有他的官职?
或许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堆积在胸腔的怒火,算什么?
离洛不由嗤笑,“世子多虑了,末将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迎着清澈的眼眸,复又冷了脸,“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到沈家军的人。”
沈先欲要上前一步,被人拉住。他不解地回头,却听得离参将的下一句——
“即便那人无辜,也一样。”
……
“怎的会有人年纪不大,却如此固执,冥顽不灵?”
咚,锤子使劲捶上铁钉,简易搭建的棚顶跟着抖了抖。
“轻点,我们不是来拆它的。”扶着木桩,苍泠又给他递去一个钉子。
看了眼摊开的掌心,一颗已有了锈斑的铁钉孤零零地躺着,“生锈了,换个。”
苍泠二话不说,重新换了颗给他,生锈的那个重新丢回了木箱。
几不可闻一声叹息,锤子搁下,沈先越过不乐意的身影,径直从木箱里抓了一把。一颗一颗,他得钉到猴年马月?说不定,干草都能开花了。
“麻烦。”咕哝得小声。
……敲钉子的他,还没嫌麻烦呢。真是。
木桩从扶到被倚着,苍泠的脸上愈加不耐。沈先瞥了他一眼:“那你还跟来?”
存放干草饲料的棚子顶上遮盖了防水的油布,干草和饲料底下也用木材垒砌垫高,防止下雨的时候弄湿。
虽然离入夏还有段时日,林校尉仍担心盛京的天气说变就变,便将加固棚顶晾晒干草的任务吩咐下来。
另外,作为暂代粮官,林校尉考虑到目前火头军士气低迷——他是这么告诉他们的:“老孟头走得突然,他手底下那些个老兵整日长吁短叹,还有群什么都不懂的新兵。”
他们也是新兵,“我们也不懂。”苍泠站在那,一步未动,“林校尉还是找那些懂的老兵,稳妥。”语气挺好,除了有些意兴阑珊。
“你们不闲着吗?”
起初,林校尉还没听出他话里的明嘲暗讽。
然后直接被苍泠怼了回去:“您不也闲着。”